一颗心,稍稍落地了些。
他把旱烟杆在椅子腿上敲了敲,燃尽的烟灰悉数落在地上,才轻叹了口气开口:“小花,你是个好孩子,叔也知道你这么做的用意。说实话,你帮咱村里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可有些时候,这情分啊本分啊,有些人是不认的,叔这么说,你懂吧?”
这话江初月怎么可能不懂?她也并不觉得自己的一番心意还要被人如此犹豫而有什么不开心,人性如此而已。
她自己也并没有多伟大。
而且,她如今给村长出的这个注意,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双赢而已。
“行,陈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话说完,江初月起身准备回去。江建文打算在村长家再坐会儿,正好这不过年嘛,回去也没什么事,在这儿和村长聊聊天。
只是,江初月刚走到村长家门口,村长的妻子陈嬢嬢追了上来。
“小花,你等等。”
江初月回头,“陈嬢嬢,怎么了?”
陈嬢嬢走到江初月跟前,把手上盖着白色蒸布的小框递给江初月,“这是前几天蒸的腊肉包子,给你几个,带回家尝尝看,”说着笑了笑,“都知道你做饭好吃,不过你也尝尝我这做的,味道也不差的。”
江初月笑看着小框,倒是没接,“嬢嬢,这腊肉包子你们留着自己吃啊,我家有呢。”
陈嬢嬢嗔笑着把小框塞进江初月的怀里,“照你这说法,你家有的,我就还不能再给呐?”
江初月失笑,“您都这样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陈嬢嬢见江初月接了过去,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闪过一瞬的不自然看向江初月,“小花,其实,嬢嬢还有件事想求你帮个忙。”
江初月微楞,“求我帮忙?陈嬢嬢,我有什么能帮您的呀?”
陈嬢嬢抿了唇,到底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想想自己的闺女,还是开口道:“嬢嬢是知道你的本事的,所以,嬢嬢想求你,能不能把你芳芳姐给弄到葛粉厂去做工?”
这下,江初月是真的楞住了。
把陈芳芳弄进葛粉厂做工人?那也不比在乡下种田强啊?
等她拿到条子以后,整个三桥村都能各家各户的去山上挖葛根卖到厂里去,那会儿赚的可不比在葛粉厂少啊?
何止是不少,可能还要多好几倍呢?
所以,干嘛要去葛粉厂做个女工呢?
不怪江初月有这个想法,也不是说她瞧不起女工,只是于她而言,自由职业多少比在工厂上班强吧?
重点是,赚的丝毫不比在工厂上班少啊?
所以,干嘛想不开的去工厂按部就班呢?
她心里的想法如何,陈嬢嬢不得而知,只是看她的表情,以为江初月是不愿意,“小花,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你就当陈嬢嬢今天没说过这个话。”
陈嬢嬢倒也没怪江初月不帮忙,她心里也清楚,江初月在葛粉厂自己都还没扎根,就先安排人进去工作,多少也是说不过去的。可想到葛粉厂的正式工,还能把户口转到镇上去,作为母亲来说,这么好的机会能让自己闺女脱离这“泥腿子”的身份,多少还是会失去些许的理智的。
“不是不是,陈嬢嬢,”江初月忙开口,“陈嬢嬢,这去厂子里上班,多不自由啊,还要被管着,哪有比在家里舒服啊。”
这会儿的江初月倒不是不知道城镇户口的重要性,主要是,她想着村长家的这个情况,一时没转过弯来。
她执念着去镇上,也不是为了户口什么的,最主要的还是想给狗娃治病,看看到底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一个就是,真的想远离她爹爹婆婆那一家子,尤其是她婆婆,时不时的来闹一出,着实恼人。
作为她自己来说,在乡下其实也挺好的呀。
自家建个大房子,带院子,等春天了,种几颗大树,再多种些花花草草,在院子里绑个秋千,再让她爸给做个小桌子小椅子什么的放在秋千旁,等春暖花开的时候,沁在花香里荡秋千喝着茶,这场景是多少人渴望不可及的呀?
陈嬢嬢看一眼江初月,见她眼底确实是带着不解,知道她不是故意这么一说,心稍稍落下,轻叹了口气,“小花,嬢嬢跟你掏句心窝子的话,我和你陈叔说年纪大也不算大,但说年轻也不年轻了,再怎么拼命干,这辈子也就是当农民的命,可你芳芳姐还年轻,我就总想着,我和她爸做一辈子的农民那是我们的命,可眼前有这么个机会了,我就总想着,不能让芳芳还继续做农民啊。”
“这城里的姑娘什么样,我是见过的。见天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头上还能带头花,脸上擦着面霜,稍微走近点,都能闻到香气。你回头看看咱村里的小姑娘们,你要说长的多差,那不至于。可是,这一年到头的,你见过几个小姑娘穿过干净衣服?”
“起早贪黑的做活儿我都不觉得是辛苦,这人在世上,有谁的好日子是靠好吃懒做换来的?我就只是希望,芳芳这孩子,以后能过的体面些,不要一见到外人,就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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