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行脸色难看,轻声一喝,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说来也悲哀,花氏嫁入萧宅这么久,这屋子里的仆从却还是头一次见到男主子。且不说一些心志不坚的婢女瞧见萧衍行的瞬间呆愣住,花氏在看到萧衍行时,眼神也是闪动了下。她也不知是恨意还是难受,朝萧衍行伸出一只手,终于发出声音来。
“爷,求求你救我,求求你救我……”
“都退下去。”袁嬷嬷看到这群蠢货就烦,这时候还在发愣,一个个都怎么伺候主子的!
这一声惊醒了屋里的下人,他们忙低下头,狼狈地退出去。
萧衍行冷眼看着这只手,没有接。
屋里很快安静下来,苦涩的药味熏得人难以呼吸。
袁嬷嬷小心地将屋子窗户开了一半,扭头看向屋子里的两个主子。萧衍行已经走到一旁坐下来,抬手让大夫给花氏施针。花氏眼睛盯着萧衍行的方向,开始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我想活着,我不想死啊。爷,就算你讨厌我,也求你救救我,我才十六岁,还没有活够呢……”
大夫施针非常快,很快,花氏的脸色就好看了不少。
萧衍行没在屋里待多久,只做了约莫小半刻钟就起身离开了。后面就只有袁嬷嬷守着内室,亲自给花氏煎药,喂她喝了下去。
花氏熬到了次日,病情才终于是遏制住了。
不过即使遏制住,花氏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先前吃的那方子药性太烈,已经伤了五脏六腑。她身体本就有衰败之症,靠着萧衍行的大夫施针强行吊住了命。但这东西治标不治本。根子上衰败的病症,不可能靠几针就能挽回来的,花氏这条命是注定活不过来年春天。
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花氏要去是既定的事实,如今只能另做打算。
萧衍行看着窗外的飞雪,低头看着纸张上几个早已取好的名字。姝儿约莫在明年就该生了,总得给孩子一个好的出身。疯了七年,他的疯症也该治愈了。
年关开始, 朝堂上陆陆续续有人上奏,奏请重审七年前的盐引贪污案。
由杨家起头,联合工部尚书程明思, 大理寺卿姚青,鸿胪寺卿柳韦涛一起,奏请皇帝彻查废太子一案。声称又有新证据, 证明七年前一案乃诬告。废太子高风亮节,心系天下百姓,绝非那等贪赃枉法之辈。他们势必要为废太子查清真相。
几大朝中重臣联手请求, 朝堂上当即跪到一片,一片附和之声。
皇帝盛怒之下无法以正当的理由应对, 瞪大了眼睛怒视着这群朝臣嘴角发白, 只能怒而退朝。
回到大明宫,他压不住心中这股怒火,砸了一屋子的玉器。玉器落地稀碎, 满地狼藉。碎片绷到人脸上, 立即就划出一道血痕。
下面宫人们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无一人敢吭声。生怕闹出动静被盛怒之下的陛下迁怒, 拉出去腰斩。偌大的大明宫中, 尽是皇帝无能的怒喝之声:“都来逼朕!一个个都来逼朕!那小崽子就当真有那么好?人都疯了,这群人还想为他翻案!”
皇帝不解萧衍行一个储君, 被废时不过十六岁少年。要论功绩, 也不过尔尔, 为何就是有如此多的人信服他?他堂堂一介帝王,却总是屈居于自己儿子的阴影之下。
“他们以为联手逼朕就能得偿所愿?就算那崽子翻了案, 朕也能让他回不了京!”
皇帝冷笑,当初他能把那小崽子逼到发疯, 如今自然不怕人回来。那小崽子再会笼络人心又如何?他永远是他的父皇。旧太子党羽早就被他杀得一干二净,他回来也无济于事。
秦莲生跪在殿中,悄悄地给殿外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小太监立马收到信息,悄摸地顺着门边一溜小跑,往东宫的方向而去。
后宫那边也收到信了,纷纷看起了戏来。
皇帝的子嗣不多,有皇子的妃子统共就那么几位。一个钟粹宫的叶贵妃,一个永和宫的德妃。废太子案要彻查,首当其冲的只有如今的太子萧承焕。萧承焕才坐上储君之位就出纰漏,下面朝臣对他不满久矣。至于对她们这些无皇子傍身的宫妃来说,日子照过,戏照看,可不会影响什么。
这宫里会急得睡不着觉的,大概只有钟粹宫那个姓叶的贱人。
贤妃如今是越过越高兴了。
她如今日子清闲,每日得了空就要去钟粹宫前转悠一圈儿。她也不进去,就在殿外命人给里头的人递话。当然,递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听着里头叶慧琼发疯似的咒骂,她在外头笑一通,再心满意足地离开。
似贤妃这样欠的人,其实不在少数。
往日有多少人遭过钟粹宫的毒手,如今就有多少人会落井下石。有那心中含着恨意的,过往有仇怨的,恨不得在叶慧琼的饭食里投毒,毒死这个丑八怪。但钟粹宫被人从里到外看守了起来。分位低的,或者手头不宽裕的,连落井下石的缝儿都找不着。
且不说叶慧琼听闻朝中四位重臣联手为萧衍行翻案,急得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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