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透视了世间的冷暖。她面无表情地将原定的曲目换成肖邦的“葬礼”奏鸣曲。
在古典音乐的安魂曲中,低沉的和弦仿佛是举着棺木的悼念者,缓缓迈着沉重的步伐,将亡者送至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她遵纪守法,她秉持良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那天,她和许准都会在日内瓦机场…
为什么,死的只有许准…
一根弦在她的心中不断紧绷,越来越紧,直至整个心脏都在剧烈地震颤,有什么曾经珍藏的东西因为这根弦断而崩塌。
曲毕,黑白的键盘上鲜血淋漓。
联合国的官员,各国首脑掌声雷动。
楚惜盯着台下,阴冷的眼眸深处,只剩下一个想法——如何毁灭一切…
19
宾利跑车的车厢里,只剩下楚惜和另外一个熟悉且陌生的身影。
楚惜凝视着身旁的人影,反复地细致描绘,仿佛要将其深深地刻画在心底,永不忘记。
良久,她颤抖地轻轻碰触许准的下颚,清冷的表情终于出现裂隙,泪水无法控制地滑落,
“小叔叔,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许准只是纵容地摇头,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抹掉楚惜脸上的泪水。
明显的克制,似有若无的温柔。
黑暗中,泪水如狂潮汹涌般全然弃守。
此时此刻的楚惜仿佛是一个迷路的孩子。
害怕,不安,恐慌,彷徨…
楚惜所有的情绪都被硬生生地从面具下扯了出来。
哀伤中,她仿佛失去理智的孩子,只能发出含糊的哭腔,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悲怆的啜泣中,男人叹口气道,
“惜惜,我始终相信生命的价值体现在无数次的交易之中。在这一次的交易里,我用自己的生命向上帝换取了你的安宁。”
他将楚惜抱在怀里,低沉的声音温柔依旧,冷星的双眸纵容依旧。
“嘘——”,带着热度的手伸手抚顺着女孩的长发,好像在抚顺一只受伤动物的毛发,安抚的动作温柔至极。
夜色深沉,冰冷的月光下,无关情色的相拥,只是抚慰和陪伴。
楚惜闭了闭眼睛,在许准的怀里扯出极为凄惨的微笑,轻轻道,
“你是鬼魂,还是幻影?”
许准闻言笑了下,
“惜惜,你不是很早就应该知道了吗?”
许准的语气依旧温柔缱绻,只是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眸中却尽是阴鸷骇人的杀意。
此时,如果你以上帝的视角看待整个世界。
你会看到一个楚楚可怜,令人怜惜的女士孤独地坐在跑车里,她的脸上带着一种不自然的凄惨悲怆。
将视角再拉进一些,你会听到,她正在黑夜中轻轻地哼唱。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再见,小叔叔。”
20
五年后,日内瓦,圣彼得大教堂。
新娘披着圣洁的嫁衣,一步步走向神父和新郎。
婚纱下的楚惜再没有一丝年少时的影子。
就像过去的五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独自地用餐,生活,经营集团。
在似笑还含的神色中,她自若从容,仿佛身上载满了阅历与成熟的智慧。即使沧海桑田变幻万千,她也永远维持着冷静理智的高墙。
教堂的钟声响起,新娘仿佛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宾客的第一排。
逆光中的男人,依旧是深色的正装,量身的手杖,金色的颈圈,银色的锁链,从容而淡然的神情。
年少时,楚惜曾幻想过这个身影是新郎,也期待过他定制的洁白婚纱。
宿命的纠缠中,她依旧是新娘,陌生的男子在她面前单膝下跪。
冥冥之中,许准成为见证这场婚礼的嘉宾。
终成眷属的欢呼声中,钻戒缓缓带进新娘的无名指。
楚惜注视着不远处的男人,宛若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再次重逢。
面纱下,新娘对着许准露出引人致命的疏离浅笑。
21
七年后,日内瓦。
顶层办公室里,实时转播的屏幕里,一场小规模的袭击在沙漠的深处展开。
实况转播来自雇佣兵头盔上微小的摄像头。
时间似乎永远凝固,尘土弥漫的战场上,雇佣兵团使用着最精进的武器,如同屠杀般地进攻。
短暂的一刻钟里,雇主索要的祭品已经堆积如山。
楚惜抱臂站着,眼眸中固执地燃烧着戾气与恨意,尽是毁灭的味道。
村落的中心,机枪的扫射渐渐停止。
镜头的对面,数个穿着长袍的男人将枪管指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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