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冶要去的地方很远,岑笙爬了十几分钟,还没到地方。
楼层夹层太过狭小,空气也不流通。好在鬼男人一直挂在他身上散发冷气,不会让他觉得闷热。
公寓楼在轻微摇晃,似乎有个庞然大物,正在外面走动。
容冶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继续往前爬。
“在公寓住的久了,有些人会怀疑自己记忆出了问题,有些人会随波逐流,接受他人修改的人生。”
“季萌的恋童癖室友,就是典型。他觉得季萌是自己的合法妻子,他还能说出住进公寓前,两人是如何相识相恋的。他坚信他们是夫妻,不理解季萌为什么不让他碰。”
岑笙想了想,“你怎么不找你前室友合作?”
“他也迷失了,他坚称我是他男友。刚开始我也没反应过来,真当他是我的爱人,想和他亲热。相处一段时间,我发现情况不对。”
眼中的温度消失,岑笙猛地转过头,“亲热?”
鬼男人眯起眼睛,“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和你又不熟,你还会吃醋?”
“你和他睡了么?”
“啧,你管……”
“先回答我,你们做过什么?”
“你在审讯我?”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岑笙心中升起。
他咬咬下唇,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没什么,我失态了,这件事也怨不得你。”
即使岑笙不记得两人相爱的经历,他还是对容冶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既理解他的难处,又希望他能挣脱操控,永永远远属于他一个人。
岑笙表情平静,手却按按攥紧了《温暖的世界》
他和小柔相处时,会感到不自在。
季萌能保持清醒,不和恋童癖室友睡觉。
岁岁小朋友肯定也被修改了记忆,但他和容冶之间的相处模式很正常。只想着抱大人的大腿,压根没想到伴侣还能做别的事。
从留言上的来看,容冶是个很聪明的人。
他肯定能注意到生活中那些违和的地方,以他的智商和性格,不该犯低级错误。
不能随便给人下定论,会冤枉人。
岑笙抿抿唇,让自己保持冷静,“我希望我们好好谈谈,免得影响我们的感情。我和小柔什么都没做过,你呢?没事,说实话,我不介意。”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额头却冒出了青筋。
他们只是陌生人,只有过几次交易。容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下意识想顶几句嘴,再嘲讽他几句。
可气人的话全都卡在嘴边,硬是说不出口。
“没睡,我脑海中的记忆告诉我,我很爱他。但真正触碰到他时,又会觉得恶心,是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不适。潜意识觉得这是出轨,但我只记得他这么一个男朋友。”
“别提上床了,平时和他离得太近,我都不自在。大脑里有声音,催促我和他亲热,做恋人之间的事情。身体和灵魂却在抗拒,每次触碰都会让我感到恶心。”
“我有病,公寓里没有药。压力太大,我会发疯。大脑和躯体出现强烈的割裂感,我没坚持几天,就开始犯病。我知道他什么都没做错,可每次看见他,我都会焦躁不安。”
轻揉着额头,容冶烦躁地嘶了一声,“我总觉得我身边躺着的人,不该是他。可连夜里做梦,我都只能梦见他。我病情越来越严重,天天把自己关在卫生间,反复摔砸家具。”
容冶不介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不堪,他经常发疯,藏也藏不住。
他解释得很认真,岑笙忍不住抚摸他的脸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抱歉,我不该冲你发脾气。”
容冶垂眸看着他。
哪发脾气了,不是挺克制的挺柔和的?
“不辛苦,我习惯了。没被抓到公寓前,好像一直有人在照顾我。我想不起来,只记得他和你性格差不多,也很温良。现在我被困在这,没办法找到他。”
岑笙听出容冶说的人,就是他。
他侧头亲了亲容冶的脸,鬼男人睫毛微颤,似乎不能适应这么快的感情发展。
为了让自己占据主导,他小声说了句骚话,“你报酬还没付,再这么随便,就干你了。”晏单廷
岑笙:……
他有点怕他来真的,顺势跳过这个话题,示意他往下说。
“我更换伴侣的机会用完了,只能一直发疯。最后我前任忍无可忍,更换了伴侣。”
“什么时候用的?”
“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件事。”
容冶神情严肃,“住户的记忆,会被不定期重置。如果对住户当前的生活不满意,就会重新安排他们的房间和伴侣,灌输新的记忆。”
“谁不满意?”
“可能是管理员,我不确定。”
通道尽头,隐隐出现昏黄的光芒。越靠近黄光,空气中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就越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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