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莜岚狐狸眼微眯,娇嗔:“这话说得,倒成本宫的不是了,也不知是谁急着赶路,害本宫好几日没能休息好。”
温致宁无奈:“是是是,都是臣的错。”
离散的亲人重新出现在眼前,温久高兴得险些落泪。
“公主……二叔……”她脚步踉跄着迎上前,“你们回来了。”
当初宋彧将长公主夫妇发配去看守皇陵,这一去就是三载,导致温久在京城举目无亲,孤苦伶仃,根本逃脱不了他的掌控。
宋莜岚爱怜地摸了摸少女的脸:“你一个人在京城受委屈了。”
温久自幼丧母,又不得父亲喜爱,而长公主夫妇膝下无子,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可以说温久缺失的父母关怀都在他们夫妇二人这里得到了弥补。
是以温久摇头:“公主才是,您和二叔辛苦了。”
皇陵那种地方的日子想也不会好过,长公主是先帝最疼爱的妹妹,从小锦衣玉食自不必说,二叔又只是个手无寸铁的文人,温久瞧见两人都比自己记忆中憔悴了许多——尤其是二叔,短短三年便生出许多白发,尽管在他这个年龄依然算得上俊朗,眼底的疲惫却无声叙说着经历的风霜。
可想而知,宋莜岚和温致宁在皇陵一定受了许多苦。
“本宫还好,有你二叔护着,他一个人受了两人份的苦,本宫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个中辛酸不宜说与小辈听,宋莜岚抬起泪眼看向丈夫,后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二人是圣上赐婚,听闻长公主原先属意的驸马人选另有其人,不知为何会同意下嫁给才学平庸的温家次子。坊间都等着看心气儿高的公主对温吞的驸马甩脸色,以为他们的婚后生活定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别的不说,单就公主极尽奢靡的生活方式便与力行简朴之风的温家合不到一处。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宋莜岚和温致宁成婚后虽不曾如胶似漆,倒也相敬如宾、各自安好,当了二十年举案齐眉的夫妻,日子平淡而踏实。
此番在皇陵共患难,夫妻俩相互扶持,温久觉得他们似乎比以往恩爱了许多。
见公主眼圈渐红,温致宁忙出声安慰:“好啦,家人团聚是喜事,都坐下说话吧。”
“是久久疏忽忘了礼数,光顾着讲话,竟让您二位站这么久。”
温久吸了吸鼻子:“嬷嬷,劳烦您备茶。”
“好嘞!”
看到少女久违的笑脸,孙嬷嬷也受到感染,乐呵呵地端茶倒水去了。
“一家人不必客套。”
宋莜岚心疼地说:“这几年真是苦了你,本宫瞧着你都瘦了。”
“都过去了。”
就像长辈只字不提在皇陵受的磋磨,温久也不想他们为自己担心。
“公主和二叔是何时到京城的?”
闻言,夫妻俩对视一眼,神色复杂,最后由温致宁回答:“是……慕之派人去接的我们。”
这个答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温久呼吸一顿,内心泛起圈圈波澜。
之前她多次央求宋彧召回长公主夫妇,可每次均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谈判时,她答应了宋彧尽快完婚的条件,这才令宋彧做出让步,答应她大婚后就让长公主夫妇回京。
再后来郢军入境,京城陷入兵荒马乱的混沌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接踵而来,温久无暇他顾,也曾考虑拜托谢怀蔺,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这件事便一直耽搁下去了。
没想到无须她开口,谢怀蔺已经将她心心念念的亲人接回了京城。
大概是温久沉默的时间太长,温致宁有些担心地问:“久久,他……慕之没有为难你吧?”
“不曾。”温久抿了抿唇。
每一个人都觉得谢怀蔺记恨往事,会故意刁难或者报复于她,实际上谢怀蔺处处照拂,连细枝末节都为她考虑到了。
“二叔放心,谢怀蔺他……挺照顾我的。”
“谅他也不敢。”宋莜岚冷哼。
到底是最得圣宠的嘉容长公主,先帝在位时宋莜岚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即便离京三年,物是人非,也未能磨平她皇室的傲骨。
温久听出她话里带了点情绪,不由得苦笑。
长公主从以前就不大喜欢谢怀蔺,包括对亲侄子宋彧也很是厌恶,小辈里能入她眼的也只有一个温久。
“久久,你可知谢怀蔺今后的打算?”
温致宁皱起眉,试图阻止:“嘉容……”
“怎么,本宫还不能过问他的事了?”
宋莜岚瞪了回去,温致宁便不做声了。
“只要宋氏江山一日不亡,本宫便是大朝的长公主,就算谢怀蔺今日在这本宫也照问不误!”
她是食邑千户的嘉荣长公主,傲气与生俱来,习惯了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生活,少女时期甚至比现在更嚣张跋扈。
哪怕相处了大半辈子,她和温致宁依旧先君臣,后夫妻,在这段感情里始终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