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近四十岁的男人犹犹豫豫地跨进了门,有些惴惴不安地弓着背踱步进了侧堂,声音微弱问道:“哪个是李大夫?”
赵安业坐在一边看诊,听了那人问话才敲了敲旁边李介丘的桌案,小声说道:“找你的。”
是了,赵安业也在李介丘的医馆坐诊,不过他每月只待十五天,剩下半个月还是在外走医。据他说,好些偏远村子的村民都舍不得花钱看病,他能帮一个就帮一个,能医一个就一个。
诶,对了,还有件事情值得说。赵安业和陈葵已经成亲五年了,定下婚期的时候,叶小尘就放还了陈葵的身契,不过之后他还是留在草舍小食帮忙,如今可是叶小尘的得力助手。
夫夫俩前年也在镇上租了房子,地段不错,就是院子小了些,但只住他们小夫夫俩也已经足够了。
其实最近几年,几家人都陆陆续续搬到了镇上,连林青锋和赵安月也都在镇上买了小院儿。
林青锋是猎户出身,在村里也没有田地,婚后又打了大半年的猎才渐渐收手。实在是深林里猛兽野兽太多,从前孤家寡人倒罢了,成了亲后就舍不得夫郎日夜提心吊胆。
他没再打猎后,去做了镖师。镇子太小,镇上只有一家镖局,多是帮着镇上的商户们送货,近的是去各个乡镇县城,最远也不过是江阳府。许是有着打虎的威名,又跟着羌原学了一招半式,短短四年就在镖局混了个小领队。
年轻人都渐渐搬到了镇上,只有赵家父母还留在村里。年纪大了,舍不得家里的田地,也不习惯镇上关门闭户的日子。不过赵叔赵婶虽然还住在村里,但也经常被儿子和小哥儿接到镇上玩,两人还抢着呢,不过赵安月家中的院子大、空屋宽敞,所以赵安业往往是抢不过弟弟的。
话再说回来,正写字的李介丘抬起头看向在原地踌躇踱步的男子,立刻抬手指了指桌案前的椅子,笑道:“快请坐,我就是李介丘李大夫,您是来看病的?”
那男子点点头,迟疑地走了前去,神色不安地坐到了椅子上。
李介丘先问道:“您是哪里不舒服?”
那男子倒没着急答,而是往前探了探,紧张兮兮地问道:“您这儿看病得千金?!”
李介丘先是一愣,然后又才失笑出声,反问道:“您不是本地人吧?”
男子摇摇头,又说道:“我是隔壁安澄县的。咱县里的大夫都看过您的医书,说您医术好,我有个胃痛的毛病,在家乡一直治不好,那边的大夫让我来找您看病。不过……我看您医馆的名字叫什么‘千金堂’,这么贵啊?”
这下不仅李介丘笑了,连坐在旁边的赵安业都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说道:“这个千金不是千两黄金的千金!是人命千金的千金!咱李大夫取这个名儿,就是说人命贵重,比千金还贵。”
那男子显然是个粗人,也不知听懂没有,反正是一脸懵地点头,又伸出手放到了脉枕上。李介丘笑着给他把了脉,一通望闻问切,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给他开了药,又讲了好些注意事项。
那病人见果真没花上千金,甚至只花了半两的银子,可比他预计的还要便宜一些!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膛提药出了门。
赵安业等人走后才摇头说道:“是大老远从安澄县来的,看来你的医书传得越来越远了。”
李介丘的医书是在两年前写好的,托秦执找坊记印行传卖。也是从那时候起,李介丘的名声越传越远了,甚至有江阳府的大医馆请他去坐堂,但都被他拒绝了,只觉得安居在小镇上也十分惬意。
两人又聊了两句,陈葵掀开珠帘,手挽着小竹篮走了过来。
夫郎来了,赵安业可就顾不得和李介丘说话了,立刻抬起头笑脸盈盈朝着陈葵,高兴地问道:“小葵,你来了!今天吃什么菜?”
陈葵脸上也挂着笑,一边笑一边走,然后将手里的篮子放到赵安业身前的桌案上,再将里头的饭菜依次拿出来,“今天吃的苞谷饭,还有过年熏的腊肠也切了一盘,又炒了一个青菜一个肉菜,你们快吃吧,我得回去帮忙了。”
见陈葵要走,赵安业连忙将人拉住,凑上去问道:“那你吃了没?”
陈葵答道:“还没来得及呢。突然来了几桌客人,招呼完就去吃饭了,陈公子也来了,东家还在给他们炒菜呢,我等他一块儿吃。”
这个陈公子说的是陈甫洵,他又拉着方用行到店里来吃饭了。如今酒楼招了不少人,跑堂的、洗碗的、帮厨的,灶房有阿南阿北两兄弟看着,已经不用叶小尘掌勺了。
他如今一天只做五桌菜,还得提前预订。
赵安业听了陈葵的话却没有立刻放人离开,而是用筷子夹了两片色泽发红冒着油光的香肠喂到陈葵嘴边,还厚着脸皮嘿嘿笑:“先吃点儿。”
番外·解元
被别的小夫夫腻歪到的李介丘怒吃了一大碗饭,一边夹菜一边对着陈葵说道:“叫小尘炒好菜就快去吃饭,别拖着,吃岔了饭点对胃不好。”
之前食肆生意好的时候,叶小尘中午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