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叶大成耳根子软,后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刚进门就断了他读书的路。那时还算收敛,不曾殴打责骂,只日日冷眼,脏活重活全扔给他。后来后娘生下二妹和小弟,自觉站稳了脚跟,对他更是吆来喝去,稍有不如意就抽出竹条狠狠责打他,最后更是五两银子就把他卖了出去。
叶小尘如今对她的声音已经生出恐惧,只听到就止不住发抖。
但听后娘叶陈氏的话,外面似乎还有小满!叶小尘心里一慌,下意识就抓住了身边杨禾的袖子,无措地盯着他看。
杨禾也怕,但他得挡在叶小尘面前,念头一转,抽出那把菜刀就闯了出去。
哗的推开门,抬刀迎向众人。
杨禾壮着胆子说话,“你,你想做什么!!”
叶陈氏脸面迎了刀刃,先是唬了一跳,可一看竟然是杨禾,当即就笑了,骂道:“哟!是你啊!拿刀吓唬谁呢!赶紧喊叶小尘滚出来,这事非得给个交代!”
也是她故意的!村里谁不知道叶小尘的腿受伤了,已经在家躺了好多天,偏她装成不知道的样子,还非得喊叶小尘出来。
叶陈氏手里拽着一个哭肿了眼圈的小胖子,小胖子抱着她的手还在抽抽搭搭抹眼泪,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身边还跟着赵安月和小满,平日里像个小辣椒一样暴脾气的月哥儿此刻却把小满抱在怀里,一直低着头,缩着脖子也不说话。
“叶小尘!给我滚出来!小娼货,谁教你的规矩,长辈来了也不知道出门迎接吗?!”
杨禾挡在门口,举着把菜刀直哆嗦,声音都在颤抖,“你不许进去!小尘受伤了!根本不能下床!他出不来!你赶紧离开!”
“哦……”叶陈氏才不怕他,面对刀口也是叉着腰耀武扬威,一个“哦”字转了好几个调,阴阳怪气拖长尾音,“还差点忘了!这赔钱货被他男人打断腿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呸!活该!小贱蹄子,怎么没把你打死!”
杨禾哪里闹得过这样的泼妇,举着刀也只是壮胆,根本不敢真的动手。现在堵在门口怕得浑身发抖,但还惦记着屋里的叶小尘,不敢放这泼妇进去。
就在叶陈氏想要直接推开杨禾闯进去的时候,隔壁赵家的门打开了,赵田氏走了出来,叉着腰与她对骂,“我说大白天谁家狗没拴好跑别人家门口乱吠!原来是你这八婆!怎么?你家里死人了,跑这儿来号丧?!”
“也是怪了!小满和你儿子打架??小满多大,你儿子多大!小满打得过你家那个小胖子!!”
见了亲娘,刚才一直垂着头的赵安月才终于抬起脸,带着哭腔委屈兮兮叫了一声,“阿娘……”
赵田氏看过去,这一看不得了,月哥儿的脸上竟然有好大一个巴掌印,半边脸又红又肿。
赵田氏立刻红了眼睛,撩袖子就冲了过去,抱住月哥儿问,“我的儿!这是怎么了?!谁打的!”
月哥儿把怀里的小满搂紧,说道:“她……她刚刚要来抢小满,我拉了一把……她、她就打我!呜……娘,痛死了。”
小辣椒忽然变成了被霜打的小白菜,瘪着嘴巴开始掉眼泪。也对,月哥儿虽然是个暴脾气,但到底只是十来岁的半大孩子,对上叶陈氏肯定是要吃亏的。
“陈彩兰!你这杀千刀的!你敢打我月哥儿!”赵田氏心疼小儿子,气得冲上去抡起胳膊就要往叶陈氏脸上扇。
叶陈氏是村里有名的泼妇,和好几个妇人婆子都打过架,她可不怕,推开儿子就奔了过去,攥着赵田氏的头发就开始拉扯。
月哥儿一看自已阿娘和叶陈氏打了起来,哭叫了一声“阿娘”“你个老虔婆,你敢打我娘”。然后把小满往杨禾的方向推了推,反身也缠了进去。落下的小满没人照看,杨禾担心他被小胖子欺负,立刻丢了刀扑过去把孩子抱住。
妇人打架,或是扯头发,或是用指甲挖掐。赵田氏虽然是个急脾气,但和村里人都处得不错,别说打架了,都很少红脸。但叶陈氏就不一样了,她是打习惯,打出技巧了,母子两个人都没压住她。还能抽空拽下一把赵田氏的头发,又在月哥儿的腰上狠狠掐一下,用指甲用力拧。
等三人纠缠打了好一阵才撒开手,都坐在地上喘气。赵田氏的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包头发的头巾也不见了,现在就像个鸡窝一样顶在头上。月哥儿龇牙咧嘴捂着自已的腰,痛得直抽气,肯定是破皮了!叶陈氏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头发散乱,裤子也被踹了几个灰脚印,但还是得意地笑了,显然对自已以一敌二的战果很满意。
叶陈氏精神好得很,爬起来就要往屋里冲,还嚷嚷着:“叶小尘!你个白眼狼,黑心肝!眼看着你娘被外人打一句话都不说!你看看你弟弟被打的!再看看老娘脸上的伤!这看大夫的钱得你赔!!”
赵田氏和月哥儿还歪在地上,一时半会爬不起来。还是小满最机灵,蛄蛹着钻出杨禾怀里,像飞箭一样矢了出去,很快追上叶陈氏,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怀里突然一空,反应过来想拉都拉不住的杨禾吓得瞳孔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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