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霁,你不去的话我就跟体育老师请假了啊?”下课铃一响,大家就一哄而散,纷纷往外走。徐行帆皱着眉看坐在倒数第二排趴在桌子上的人,他臂弯处还夹着篮球,着急去球场占位置,但没办法,他是体育课代表,必须得先确定好上课人数。
“嗯。”裴如霁趴在桌子上,脸也埋在胳膊里,声音闷闷的,看着难受得厉害。“谢谢。”
徐行帆也有点不忍,又道:“胃疼就去医务室呗,你说你在这儿挺着干什么?”
趴在座位上的人没应声,像睡着了一样。
徐行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裴如霁这人性子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平时不爱说话,更别提天天冷着个脸,校服洗得发白,鞋都是很讨厌的劣质假鞋,穷得让人背后发笑。班上没人乐意跟他接触。高一时他这人唯一拿得出手的成绩还行,在他们这全省最好的、年组三千多人的秉安一中排个年组前二十,还是有人愿意和他玩的。结果自打高二上学期开始,学习莫名其妙一落千丈,再也不学了,排名一直掉到两千六百多,班任恨铁不成钢,软的硬的都说了,就是没反应,就更没什么人搭理他了。
徐行帆和班级里的五十多位同学一样,心中有个固有思维,接触裴如霁、多和他说句话,都是让人笑话的,丢面。
好在这节体育课,班里人都走光了,预备铃已经响了,徐行帆连忙收回思绪,赶快跑走了。临走时撞到了教室的门,他体格子壮,门被撞得“嘭”一声巨响,整个教室都抖三抖。
上课了,教室里归位寂静。
裴如霁慢慢把手伸到腹部捂住,撑着身子坐起来,脸色煞白煞白,疼得满头冷汗。他抿了抿唇,从口袋里掏出两片阿司匹林。
他们这层楼的热水机坏掉了,要打水只能去五楼,但还要爬两层楼,他太疼了,上不去。三楼也有自动贩卖机的矿泉水,但要花两块钱。
裴如霁把药片放进嘴里,缓慢地嚼了嚼,强烈的苦涩在口腔翻涌,他含着药粉感受了一会儿,然后面不改色地吞了下去。
吃完药,他缓慢地站了起来,深蓝色的校服裤后面,有很大一块血印子,是绝对绝对能一眼看出来的。
裴如霁淡淡地看了眼座位上的血,用纸巾擦干净,然后把校服外套围在腰间,拿出书包里的卫生巾,起身快步去了厕所。
厕所离班级不远,加上都在上课,路上没碰到人。
好在秉安的厕所都是一个一个隔间分出来的,裴如霁心里想,否则他大概是要翘课去外面的公共厕所了。
他找了个最里面的厕所,脱下裤子,内裤果然已经惨不忍睹,血糊糊一片,湿得不成样子,所以才会把校服裤子也染红。
是裴如霁记错了日子,加上他生理期原本就不太准,一时间给忘记了。
裴如霁没什么表情,先擦了擦自己那个隐秘的女穴,又略微处理了下内裤,然后熟练地把卫生巾贴在内裤上,弯腰俯身之间,不经意挤压到小腹,一抽一抽的疼痛。
裴如霁处理好,又把蹭了血的纸巾和卫生巾包装装进准备好的塑料袋里准备带出去。否则“男厕惊现卫生巾和姨妈血”这种事有可能会被传出去,裴如霁必须杜绝这个可能性。
他打算出了厕所就直接回家,反正这节也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上完体育课是放学的。
他手都搭在厕所门把手上推开了一半,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脑子空白了零点几秒,紧接着果断把门又合上,没发出任何声音,门外的人也没注意到这点异样。
“抽吗?”门外是梁承寒的声音,不太近,应该是站在卫生间门口那边。
对面没应声,只是打火机的声音响了,过了几秒钟,尼古丁的味道飘散。
硬盒黑利群,裴如霁不会闻错,他没抽过这么贵的黑利,只抽些杂牌子,但那个人只抽这款,几个月都没变过。
“下星期那个十校联考,你复习怎么样了?”梁承寒声音含含糊糊,“借我看看数学笔记呗。”
“我不记笔记。”对面终于纡尊降贵地开口了,懒洋洋的,“有错题本,你要吗。”
“那还是算了。”梁承寒笑了,“次次年组第一,你还能有错题?”
杭倦也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声音有点低沉:“也有,没几道。”
“那算了,你那都是压轴大题,我看了也做不出来。”梁承寒无语,“中午去食堂吃一口?”
“不去了,回家睡觉。”杭倦抽了半根就不想抽了,把烟熄灭在水池子里,随手丢进垃圾桶。“下午不来了。”
“行,班任又不管你,她不是说你考试来就行么。”梁承寒自叹不如,“对了,刚才班任找你什么事啊?”
要不是班任说下课找杭倦去办公室,他们就去体育馆或者直接走人了,梁承寒在办公室外面等了杭倦好一会儿,杭倦才慢慢悠悠出来,所以顺路来卫生间抽根烟。
“没什么大事……”杭倦打开水龙头洗手,他有洁癖,自己抽烟,但手上不愿意沾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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