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设计办公楼的时候,地基是按照四层楼的标准打的,同时李远方一时兴起在只有三层高的楼房里安装一部货梯,可以直接通到三楼顶。他本来是打算在以后自己回到梅山集团来住的时候,再加建一层楼建个实验室,有了货梯后上下搬东西方便些。他回来的日子遥遥无期,钱老等人也习惯于借爬楼梯来锻炼身体,这个货梯就一直没用上,没想到却在他第一次做坏事的时候发挥了重要作用。李远方故意拖延了一些时间和顾书记联系,加上有货梯的帮助,而且人在紧急状况下往往能激发出巨大的潜力,所以尽管从酒窖里往三楼搬东西并不轻松,但周幸元他们三个还是很快完成了任务,并做完了所有的手脚。青花瓷坛大致上有两种,他们搬走了二十八个,每样各十四个,小酒坛则搬走了五十多个,远远超过了李远方所提出的标准,而且都挑那些里面装得比较满的来搬。大酒缸虽然搬不动,但因为公司的地下室里放了许多干净的空塑料酒桶,周幸元干脆打开了其中的六个酒缸,把里面的黄酒和烧酒分别用空酒桶装走。幸好这些酒经过这么多年后几乎只剩下了五分之一不到,一缸酒只用两个酒桶也就可以装下了。周幸元他们三个搬东西,李远方在外面望风,配合得比较默契,整个工作进行得很顺利,而且赶在镇山镇派出所的干警赶到公司之前完成了所有的工作。梅山集团背靠着山,离镇政府比较远,目前又在国庆放假期间,因为梅山镇民风朴实,平常很少有什么案件,所以派出所里连个值班的都没留。等到那些家在附近的警察闻讯赶来,酒窖里已经挤满了来参观的梅山集团的员工和参加后山建设的本地乡亲,满地都是脚印,周幸元他们干坏事的所有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梅溪县公安局的刑警几乎和钱老同时到的梅山集团,半个小时之后,以杨市长为首的市里的一帮人,包括文物局的专家、电视台的摄影记者、电台和市报的记者,整整一个中队的武警也开了过来。因为这是梅山集团的地盘,所以梅溪县公安局的局长带刑警来的时候给了梅山集团和梅山镇的老百姓三分面子,虽然非常尽职地给这个挖出来的古窖站起岗来,并保护着里面的东西,但没有进行现场的清理,陆陆续续到酒窖里来参观的附近的乡亲还是不少,这就进一步地掩盖了周幸元他们干坏事的痕迹。直到杨市长带人来了,才把无关人员全部赶走,把整个场面控制了起来。市里来的那几个文物专家一看到放在高台上的那些青花瓷坛就惊呼了起来:“天哪,宋瓷!”走到跟前仔细地察看了一番,并把其中几个瓷坛抬了起来看了坛底的印戳后,向杨市长报告说:“市长,这都是宋朝的瓷器,全部是国宝啊!”杨市长皱了一下眉头问那个专家:“你认为这个酒窖是什么年代的?”专家说:“年代不好确定,至少要等到把这些东西送到研究所进行检测,并研究完那个樟木箱子里的东西后,才有可能找到线索。但宋瓷的价格,到了‘靖难之乱’之后就涨得很高,在那以后舍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拿来装酒的人,除非是和沈万三差不多的那种富可敌国的人物,但梅山镇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出过大富豪,所以这种可能性不大。从这点来看,这个酒窖至少是明朝初年的,甚至更早一些,只有那个时候,这些到了后世非常珍贵的瓷器才会随处可见,才会不当一回事地拿来装酒。”专家下了这个结论,杨市长的心放宽了不少,至少自己这次兴师动众地亲自跑一趟是很值得的,不用担心事实有出入面子上过不去的问题了。于是轻松地对专家说:“那你还等什么,快打开那个箱子研究吧!”专家的表情有些尴尬,迟疑了半天才对市长说:“市长,这么珍贵的文物,以我们这几个人的专业水平不敢轻举妄动,还是向上级部门汇报,最好到北京去请几个专家来。”杨市长想想也是,对专家说:“好吧,既然这样我们都先退出去,等到上级部门的专家来了再说!”于是所有的人都依次退了出来。这个时候天早就黑了,李远方让公司里的职工搬来许多强光灯把酒窖的洞口照得如同白昼,整队的特警按照杨市长的指示守在公司的各个角落,而那些警察则大都返回到自己原先的岗位去了。看到这架势,李远方暗自庆幸自己接受了周幸元的建议提前搬走了那些酒,否则的话还真的不敢搬走那么多。出来安排完对现场的保护和警戒工作后,杨市长接着就给顾书记打了个电话,告诉说经过市文物局的专家的初步鉴定,这些文物至少是明朝初年的,宋朝的都说不定,请顾书记向上级领导汇报,到北京请一些文物和酒类方面的专家来进一步鉴定。在电话中,杨市长着重说明了一点:“这些坛子里面还有酒!”跟着杨市长来的新闻机构的那些人,从文物局的专家那里得到初步的结论后,动作更快。电视台的摄影记者连饭都没吃就回到了市里,于是在会稽市当晚的晚间新闻中,就播出了在梅山集团的工地上挖出一个至少明朝初年的古窖的新闻,新闻中还有一些镜头,其中包括那些青花瓷坛和那个没人敢动的樟木箱子,文物专家的采访和现场戒备森严的情况当然更不可能漏掉。在李远方的刻意安排下,新闻中还有梅山集团的一些画面,只是没有任何一个李远方自己的镜头。市电台的新闻也在当晚播出,市报的报导则安排在第二天早晨出版的报纸上。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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