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焰嚣张赶了一上午的路,又忙乎了这半天,除了李远方这样的怪物外,别的人都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正好这时从赵风他们村里来了几个乡亲,都是来看望赵父的,赵风就带他们一起,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小饭馆吃饭。赵风的几个战友都已经吃过了,所以留下来帮赵母照顾赵父,没有去。来的这几个乡亲,都是当时在场的,所以借着吃饭的机会,王记者就顺便向他们了解起当时的情况。从这几个乡亲的话中,可以清楚地知道赵风在电话中说的和事实没有任何出入,而且有两个细节,是赵风没有说到的。第一个细节,当时赵风的父亲在挨打前并没有说任何不恰当的话,只是问了一下,说年初下发的交费卡中没有这一个款项,为什么现在又要收了。那个姓黄的乡干部就不耐烦地说:“你问什么问,让你交你就得交!”赵父说你们总得给我们解释一下吧,那个乡干部就骂他:“死老头子你啰嗦什么!”赵父说:“你怎么骂人呢?”那乡干部说:“骂人怎么了,我还打你呢!”然后就动手打起了赵父,赵父拿手挡了一下。可能是长期干农活,手臂比较硬,挡疼了那个乡干部,那个乡干部就叫起了“哎哟”说赵父打人。然后,几个别的乡干部就围了上来,一起打赵父。一个姓张的乡干部随手抄起一根木棍,狠狠地往赵父的头上打了三下。打第四下的时候,赵父拿手去挡,对方这一下打得特别狠,老年人的骨头又脆,就把手臂打断了。第二个细节,从挨打开始,自始至终,赵父都没有还过一次手,只是在叫着“你们别打了,别打了!”直到手臂被打断因痛晕倒在地上。从这些情况来看,赵父这边是没有任何过错的,所以不管到哪里讲,道理都应该在赵父一方。但因为那个先动手打人的姓黄的乡干部是县里一个副书记的亲戚,拿木棍打伤赵父的姓张的乡干部是县公安局长的堂弟,所以当乡亲们到乡里去要钱讨说法的时候,乡里连理都不理,到派出所和县公安局报案,公安部门也根本不受理这个案件。而当赵父醒了过来,知道那两个乡干部的来头后,想想要是去告,估计也告不倒人家,而且还可能会带来新的麻烦,就在那里一个劲地自责:“都怪我多嘴!”一次次地阻止了乡亲和赵风的战友们要到政府部门讨个说法的计划,要不是因为有赵父的阻止,再加上赵风还没有回来,乡亲们和赵风的那些战友早就到政府去闹事了。直到赵风接了李远方的电话,赵父心里才有了一线的希望,但他仍然认为,只要对方不再找自己的麻烦就可以了,这件事还是算了。听完了这一番话,李远方不由得感慨,中国的老百姓真是善良。莫名其妙地挨了打,连个手都不知道还。被人打成这样了,还在那里一个劲地责怪自己,根本想不到应该怎么去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而且惟恐人家继续来找自己的麻烦。难怪那些人会骑在老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毫无顾忌。如果这件事落在别人的头上,可能事情也只有这样算了。打人的仍然耀武扬威逍遥法外,而被打的,除了要忍受因伤病带来的痛苦外,还要自己负担起巨额的医疗费用。如果伤得比较重,而且又没钱治疗,可能就会因而过世,但就算是这样,同样还是欲告无门。吃完了饭,王记者就用李远方的笔记本电脑写了一篇报导,连同老洪拍的几张赵父的照片,用电子邮件的形式直接传回了报社。幸好李远方为了方便和外界联系,前个星期给自己办了张无线上网卡,要不还真不好办。按照王记者和报社的约定,明天出版的省报就将这条新闻登出来,以后还要作追踪报导。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并搜集一些必要的证据,和陈新华联系以后,李远方就按计划和两个记者一起到赵风村里去。赵风陪着他们,而副指导员和排长则留在这边接应。因为赵风所在的乡道路不好走,李远方的这台轿车跑起来不方便,就把车留在了县城赵风一个战友的家里,另外租了一辆破旧的军用吉普车到赵风村里去。从县城出发,山势逐渐地拨高,越往北走,道路越来越是颠簸,也越来越显得荒凉,连手机都收不到一点信号。走了大约一个半小时,来到一个山谷中的洼地,路边有不少房子,和一路上的荒凉比起来多了几分人气,赵风说这就是他们乡政府所在地,并指给了他们看乡政府大楼。乡政府是一栋四层的大楼,虽然在一些大城市里算不上什么,但和周围低矮破旧的民房和山坡上的窑洞比起来,却是有天壤之别,在这里简直可以算是金銮殿了。据赵风说,这栋乡政府大楼是上一任乡里的领导在职时建的,花了不少钱,所以全乡的老百姓都因此集了不少资。而现在,上一任的两位领导都已经高升,留下了这栋大楼,还有久下的一pi股的债让他们的下任和全乡的老百姓来还。乡政府旁边有一家看上去比较干净的酒店,出于职业习惯,王记者就到酒店里向酒店的老板了解起乡里的一些情况。可能是看到他们穿着比较光鲜,再加上王记者向他表明了自己的记者身份,酒店的老板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并知无不言地向他们说了起来。王记者的主要目的是了解那两个姓黄和姓张的干部的情况,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和县里的副书记和县公安局长有关系。这个情况当然得到了证实,另外,出乎李远方他们的意料的是,这个总人口不到三万人的乡,乡政府里竟然有二百多个干部,平均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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