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岁看着他,缓慢眨了下眼:“我发现你们家个个都是神人,不管什么路子都能来钱。”
她把手里的塑胶粒拍干净,煞有介事地跟他掰着指头数:“你看你堂哥打游戏,你表哥弄小视频,还有你,你接客——”
“?”
瞥见他的眼神,宁岁才发现自己说岔,咽口水:“啊不是,你、你接单。”
“……”
听刘昶说,在姚班这种卷到死的氛围里,他居然同时还在帮那种小型私企码程序代码,简直不是人。
宁岁埋着脑袋,诚恳发问:“你是不是那个什么,时间管理大师啊?不然为什么大家都是24小时,你除了学习还能干这么多的事。”
神他妈时间管理大师。
谢屹忱扯了下唇,直勾勾地盯着她:“那你呢,体育文艺学习全面开花,32学分的课程还有时间参加那么多社团和活动。”
顿了下,半眯起眸,意味不明地晲道,“就连外系的学生节也不忘去参加呢。”
宁岁:“……”
不是,他怎么连这种事也知道。
那她被当众表白的事情他也知道吗?
救命……
宁岁还记得当时有多尴尬,学生节是胡珂尔拉着她去的,说她一个同系学姐非要叫她去看他们社团跳街舞,结果谁知道后面的节目里,那个信科男生居然在独唱的时候突然大喊宁岁的名字表白,激动到险些破音。
旁边有个侧立的屏幕,估计是提前和场控说好的,开始滚动播放宁岁的名字和专业。
【数学系的宁岁大美女!我喜欢你!】
【数学系的宁岁大美女!我喜欢你!】
【数学系的宁岁大美女!我喜欢你!】
不夸张的说,宁岁当时真的很想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却此生红尘事,断绝这俗世缘。
后来她和胡珂尔问了人才搞清楚,原来胡珂尔那个学姐就是那个信科男生的朋友,特地去帮对方的忙。
至于谢屹忱为什么知道,肯定又是胡珂尔说的。
回去真的要好好跟她讲讲,不要一天到晚四处胡说八道。
宁岁默默举起酒瓶,欲盖弥彰喝了一口:“我那不是充实自我吗?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总要过得精彩一点吧。”
今天的天气很好,虽然已入夜,但是云彩和天空还是泾渭分明,看得出暗色的云层慢慢倾覆过了月亮,等风将它带过去,皎白的月光又再显露出来。
稍微远点的地方,还有微微闪亮的星点光芒。
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社团的成员在前面拆除大屏设备,操场上的同学们也各自心满意足地起身,收拾收拾东西,勾肩搭背地四散离开。
宁岁抬头看天上,凝视了许久。她觉得今晚的天空格外漂亮透彻,像是谁心里的那面镜子。
“其实,我还没想好自己以后要做些什么。”宁岁说,“只知道现在应该多积累知识,努力学习,以后才能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她转过头,乌黑的眼眸似水般微亮:“你呢?应该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了吧?”
谢屹忱侧眸瞥了她一眼,顿了顿,也抬头看天空。
过了片晌,才语气慢悠悠地说:“想过,但是也还没定下答案。”
他屈起一条腿,将手臂随意搭在上面,“我表哥那种算是比较幸运,在年轻的时候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将来想做什么事。但其实大多数的人,在我们这个年纪,都很迷茫。”
“正是因为没想好,所以我想多做探索尝试。”谢屹忱笑了声,侧眸细致地看向她,“其实我不想那么快决定,有时候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他不喜欢一成不变没有惊喜的人生,宁岁心想,她也一样。
和谢屹忱相处的时间越久,似乎愈发可以体会到做人生体验派的美妙。
随心所欲,无拘无束地做自己。
很多风景要用眼睛去看,很多感受要用心灵触摸。
地上铺着的桌布比较大,宁岁干脆在草坪上躺下来,姿态放松地看着天空,惬意发懒的酒意也随之弥漫开来。
她说:“我虽然没想好以后要成为怎样的人,但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我还列了一张表,每做完一件事就打勾。”
谢屹忱饶有兴致:“比如?”
“比如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这个在暑假去云南做过了。”
宁岁弯唇回忆她那张表上的内容,“还有很多,类似飞去陌生的城市听一场演唱会,参加喜欢的作家的签售会,或者把头发烫成大波浪,染成粉红色……对了,还有翻墙。”
“翻墙?”
“就是电视剧里逃课去外面吃夜宵或者网吧打游戏的时候,不都翻墙吗?”宁岁老实巴交地说,“我以前每年都是三好学生,这些都没干过。我还挺羡慕他们的。”
谢屹忱也躺倒在旁边,耸着肩发笑。
宁岁心想,他可不可以不要连笑声都这么好听。低低懒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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