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以扬低头,目光触及那把黑伞,接了过去,语气淡淡的,没有多大起伏,然而音色却是很悦耳的:“谢谢。”
顿了顿:“这把雨伞等我有空就给还回来。”
“不用谢……”前台小姐脸红红的,“对了,我能不能要一个您的联系方式?”
薄以扬点头,绅士意味十足:“当然可以。”
五分钟后,街头拐角处,薄以扬低头看着手机上发过来的好友申请,漫不经心的按灭手机,没有理会。
然而刚按灭,手机就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薄以扬还以为是那个女前台打过来的,眉心微拧,正要挂掉,然而看到那个地点在海外的所属地,他顿了顿,还是接了起来。
“您好,是薄以扬先生吗?”温柔的女音响起来,中文说的有些蹩脚。
薄以扬眸色冷冷:“是,有何贵干?”
……
天上掉馅饼了。
这是薄以扬在结束通话之后,唯一的想法。
薄兴立还在世的时候有一个关系很亲近的表叔,尽管那个表叔已经定居海外,但关系并没有因此而疏远。薄兴立经常带着小小的薄以扬去海外拜访那位表叔,而那位表叔无儿无女,对他们也十分欢迎。
只不过自从薄兴立去世之后,薄以扬跟那个表叔就再也没有什么联系了。而今天打电话的女人告诉他,她是那位表叔的代理律师,表叔已经去世,而遗嘱写明了名下的公司和遗产全部由他来继承。
……简直不可思议。薄以扬想起上一世,这位表叔在他死之前都一直活的好好的,也就从来没有什么立遗嘱把遗产送给他的事情,而现在……该说因为他重生而来,许多事情都已经不一样了吗?
不过有钱可以继承,总归不是什么坏事。薄以扬心情稍微明快了些,往前走了几步,正要过马路,忽然看见路边有一家咖啡馆,咖啡馆的旁边有两个他分外熟悉的人,一男一女,姿态……有些亲昵。
“梁小姐小心,”梁萧萧今天穿的是高跟鞋,下了雨地又滑,出门的时候脚下稍微一溜就一个趔趄,差点向前倒过去,谢清嘉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而梁萧萧也因为惯性栽倒在了他的怀里,耳根不知道是因为嫌丢脸还是害羞泛起一点红来。
“……”谢清嘉手下握着那条细细的胳膊,“雨天路滑,梁小姐刚伤了膝盖,可别再崴着脚了。”
“你可别再乌鸦嘴了。”梁萧萧闭着眼睛忍了忍,终归是忍无可忍,“你没看见我脚踝肿了吗?”
谢清嘉沉默片刻,低头看过去,梁萧萧膝盖受伤的那条腿,细细的脚踝果然有一块地方红了起来,看上去有些与其他的白皙格格不入。
“……你这条腿还真是多灾多难。”谢清嘉感叹了一声,拦了一辆出租车,“让这辆车把你送回去,梁小姐需要我陪吗?”
“不需要。”梁萧萧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看上去像一只暴躁的猫,谢清嘉迎着她的目光,倒是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她崴着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但面上仍然是温柔款款:“梁小姐再见。”等到出租车拐了个弯,再也看不见踪迹之后,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冷了下来,轻轻嗤了一声,唇角的弧度有些凉。
转身,正要沿着马路往回走,忽然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路边站着的一个身影,打了一柄黑伞,身形高挑漂亮,看过来的目光丝丝缕缕,辨不清情绪,只能看到那握着伞柄的手指,关节绷紧,苍白的惊心。
谢清嘉并不知道薄以扬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乍一看见他心中惊了一下,如同秋水泛起涟漪。
两个人隔着雨帘遥遥相望,一个平静无波,一个晦暗不明。
谢清嘉并不打算继续在这里站下去,因为他的腿已经有点麻了,而当他抬脚,对面的那个人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并且方向明显是他。
谢清嘉脚步轻轻的顿了一下,他不太明白薄以扬想来找他做什么,但想起刚才自己跟梁萧萧交流的画面,咯噔一声,难道他是看到了?
薄以扬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谢清嘉轻轻的抿了抿唇,这人应该是吃醋了吧,不过想来是不喜欢自己抢走了梁萧萧。
说到底,他对梁萧萧原来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上一辈子也不至于打的那么火热。
轻轻的嗤了一声,抬眼望着从雨幕里走过来的人:“薄以扬,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难道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吗?”嗓音很沙哑,薄以扬喉头微动,微微低头望着谢清嘉精致艳丽的眉眼,“你刚才在和梁萧萧干什么?”
质问的语气,谢清嘉一向不怎么喜欢,于是他平静的抬抬眸子:“说了几句话,怎么了?”
“就算说话,也不至于要抱到一起吧。”薄以扬指尖都在颤抖,他难以言喻自己刚才看到那一幕的心情,复杂又愤恨,梁萧萧不该靠近嘉嘉,而嘉嘉,也不应该跟别的女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他们的拥抱让他感到了一股恐慌——为什么明明谢清嘉是从上辈子来的,却仍然能和梁萧萧和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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