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字,门被猛地撞开。邵勇弹起身子,见巴庆波气呼呼地闯进来。邵勇浓眉一挑,瞪着巴庆波。巴庆波身子一哆嗦,本想把手里的几页纸,拍在邵勇的桌子上,借以发泄不满,可在邵勇的注视下,头脑冷静下来,顺势递给邵勇,“你这个方案,我不能执行!”邵勇接过那几页纸,了了了,眉头一皱,“为什么?”“这个标准太高啦!我不服气!”巴庆波气哼哼道。他是村班子成员,兼职厂里的会计。南大洋钢厂更名为鞍襄联合轧钢厂后,给王雅芳当助理,学习工业会计,业务能力提升不少。刚才,他拿到全厂干部职工年终奖金表,顿时火大。上了头的巴庆波,天不怕,地不怕,天地之间,他最大。“这个方案,我们讨论过。没记错的话,会议上,你是举手了的。怎么,放屁的工夫,你又反悔啦?你还是不是个爷们?”邵勇也没惯着,毫不留情地敲打。丝毫未顾忌巴庆波村干部身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邵勇最是深恶痛绝。阳奉阴违,是做人的原则问题。集体决策的事,拒不执行,更是触碰了邵勇的逆鳞。可巴庆波有巴庆波的骄傲,在冲动之下,他还哪管火星撞地球。“会上,我是同意了,可我同意的是这个吗?”巴庆波抬手连击,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注意影响!坐下好好说话!”邵勇皱着眉头,盯着巴庆波,厉声斥责。巴庆波话一出口,覆水难收,哪还顾忌颜面,立即反唇相讥:“会上,你只说给干部职工发年终奖,并没有具体说给多少啊?谁知道差这么多!”“干部和职工,根据贡献大小,拉开一定的差距,有什么不妥?”邵勇忽地站起身子,人高马大,能把巴庆波装下。巴庆波在气势上,顿时落了下风,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哪容自己后悔?既然已经拔了龙须,那还后悔个屁呀?巴庆波咬咬牙,决心一条道跑到黑,“我不说干部与职工的差距,我是说干部和干部的差距?”“我和你们有差距吗?”邵勇逼视着巴庆波。他不能理解巴庆波。他原本想只要有钱拿,大家高兴还来不及,谁还能挑肥拣瘦?可现在巴庆波跳出来,一蹦多高,挑战自己的权威。这是他所不能容许的。巴庆波始终没有摆正位置,他在厂里工作,却以村干部自居。把自己当作例外,偏执得自以为是。可一般人是怎么看的呢?你巴庆波既然当厂里的会计,那就是一个普通员工,顶多算个中层。谁给他地自信,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说话?可悲哀在于,巴庆波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在邵勇面前不改强势,“你和我们确实没有差距!可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巴庆波理直气壮,丝毫没有顾及邵勇的脸面。强烈的小农意识,膨胀着他的利己主义思想。不占便宜,就是吃亏。这种狭隘的观念,不允许他在利益面前退让。“噢!你是在说半连轧的八仙啊!与他们的贡献比,我认为,一千块的年终奖,非但不多,还很不够!你想想,他们来之前,厂子是啥样?他们来之后,厂子是啥样?没有他们,哪会有我们的今天?”邵勇猛然醒悟,对面鼓,当面锣,跟巴庆波使劲敲。“可他们,在原单位开一份工资,在我们厂里又开着一份工资。他们一个人,挣两份工钱,相较于他们的贡献,难道还亏欠他们了吗?”
巴庆波没有退缩,与邵勇针锋相对。“他们从城市来到农村,吃的这份苦,值这个钱!他们诚心诚意,帮助我们,值这个钱!他们让我们脱胎换骨,有了竞争力,值这个钱!他们带给我们的,远比我们回报他们的多。我的会计同志!”邵勇有意点明巴庆波的身份,帮助他认识自己,放平心态,摆正位置。“可他们是来搞城乡共建的,我们是各有所图。不客气地讲,我们也是在帮他们!”巴庆波说出这句话,等于自掀底牌,就如同大庭广众之下,脱光了衣服。不是邵勇步步紧逼,他不会如此直白。不顾颜面,与邵勇撕破脸,是需要勇气的。也许会得罪邵勇,可他认为自己这么做,没有错。他争的不单是一千块钱,更是南大洋的脸面。“核心技术懂吗?没有核心技术,什么都不是!我们过去种庄稼,现在扣大棚,为什么收益低,没钱赚?就是吃了没有独门技术的亏!人家种什么,我们种什么,最后碰运气。运气好,多收两个;运气不好,填阳沟。这个理儿,跟开工厂不是一样吗?!”“国家提出,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在我们厂里,决不能在嘴上喊喊就完了。我们要落实到行动中,体现在待遇上。你是干部,不能等同于一般职工,不要满脑子高粱花子,净是小农思想。要跳出眼前,多看长远!”邵勇讲到兴头上,滔滔不绝,可巴庆波极不耐烦,他断然拦下邵勇的话,“我好心提醒你,厂子是村里的,不是你个人的,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也不相信,要是你自己的厂子,你会这么大方?我怀疑你拿公家的钱,送自己的人情!”巴庆波没再给邵勇解释,气哼哼转身拂袖而去。看着窗外,雪中巴庆波的背影,邵勇恼恨地抓起桌上的杯子,将杯中的茶水泼了出去。邵勇与巴庆波的争吵,迅速在厂内传开,在干部工人中产生了极坏的影响。干部职工情感割裂,形成两大阵营。半连轧的援厂干部,被孤立起来。说话没人听,办事受刁难,处处被针对。趁着年底,家有工作不忙。邵勇把家有叫过来,让他留心事态发展。家有留了心眼,私下展开调查,查出事件背后,是巴庆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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