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仁第三次约岑晚,她实在找不出借口拒绝,再推辞也说不过去了,只好答应。
被问到有什么口味偏好,岑晚盯着空白对话框想了想,输入了「都可以」,没什么交流的欲望。
还好谢逸仁识相没有再问,只说他来安排。岑晚说不上是安心还是不安,如果把他作为准未婚夫来说,自己的态度确实是太过消极了。
母亲郑晓黎“夸奖”岑晚懂事、明理、识时务,无非是因为在处理钱缪的前因后果让她很满意——
岑晚挖了妹妹岑昕的墙角,抢了她几乎就要定下来的夫婿,对钱缪可以称得上勾引了。功夫不负有心人,钱缪上钩得很轻易,使得在那几年自己在岑家站稳了脚跟,还拥有了些许话语权,也帮助母亲挺直了腰杆,一雪被崔妍华逼宫上位的耻辱。
虽说最开始郑晓黎上位的手段和崔妍华如出一辙。
全都是「苍天饶过谁」的闹剧罢了。
钱缪的太爷爷是开国名将,爷爷是军区首长,大伯钱知屹从政,父亲钱知洲从商。旁人都说钱家风水好,祖上福泽深厚,所以才几代人都这么如鱼得水。
爷爷和官居政委的姥爷插科打诨了大半辈子,感情也延续到了下一辈。钱缪的父母是青梅竹马,感情几十年如一日地好,母亲缪茵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小姐,被父亲宠得到了五十多岁也依旧单纯可爱。
钱缪出生于这个旁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家庭中,过于惹人艳羡。岑晚自己也生在豪门里,周围人也都是豪门,可是真正像钱缪过得舒服自在的人却少之又少。
他手拿「大少爷」的范本,无可挑剔的家境和样貌,良好的素养和习惯,结合起来成了令人垂涎三尺的靠山和良木。
17岁的岑晚就明白,钱缪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只有紧紧攀附住这棵大树,她才能在岑家争得一方天地和一口喘息。
而谁都没想到的是,参天大树有轰然倒塌的时刻,27岁的岑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签得不情不愿,脑海里有一个小人跳出来嘲笑她“越活越抽抽”。自己本就是为了利益,怎么十年之后反而贪得无厌迷了双眼,想要强求些别的呢。
母亲郑晓黎得知钱家出事时,破天荒给岑晚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那时候已经事态发酵得差不多了,她自诩灵通的消息和人脉也不过如此。岑晚一个人在公寓里和狗玩耍,等母亲惊慌失措地上门时,冷冷甩给她了一本离婚证和一份离婚协议。
郑晓黎仔细过目后,隔了很久,长舒了一口气,露出劫后余生地笑,“你做得很好。”
岑晚的手指在钱大喝后背杏色卷毛上摩挲,听闻微微一顿,“是吗。”
……
……
现在29岁的岑晚也知道谢逸仁是她的二次机会,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今天晚上莫名其妙地安静,安静到岑晚心慌。大吃大喝像两条狗型抱枕,把她围堵在沙发上,电视上放映着无聊的喜剧片,她用余光瞄了几次摄像头,直到电影片尾字幕出现,天花板上的喇叭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岑晚翻了个身背对着,掀开旁边岑大吃的耳朵,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小声说,“诶,你爸不要你了。”
傻狗哪儿有反应,说完有心理波动的还是岑晚。重重呼出一口气,把岑大吃暖乎乎毛茸茸的身子搂住,腿垫在钱大喝的肚子上,闭目养神。
“叮咚——”
岑晚快睡着了,被门铃吵醒。
“叮咚——”
坐起来时发现大吃和大喝早就回到自己狗窝里去了,确实是钱缪的狗闺女,事儿事儿的,认床。
岑晚猜肯定又是钱缪的快递,他总是给两只狗买东西,零食罐头玩具衣服配饰,当爹绝对没得挑。
“放门——”
她想跟快递小哥说放门口就行,玄关墙壁上的可视对讲仪却出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放不了,得开门拿。”
是钱缪,他头发短了些,人也清瘦了。
他在屏幕里笑,岑晚有点恍惚。
“旺旺开门。”
岑晚心里一揪,手心压在门把手上略微潮湿,向下按,清脆的机械声响。钱缪手扒着金属门板,从缝隙中火速挤进来,生怕她改变主意。
岑晚懒得理他这幅嬉皮笑脸的臭德行,转身要走,被他从后面拽住胳膊重新拉回来,面朝自己。
“你干嘛!”
钱缪力气大,还没怎么用劲儿,岑晚就已经被牢牢按住肩膀动不了了。
“过来。”他看上去既兴奋又新奇,像是头回见她似的,又往近拉了拉,“别动。”
钱缪脸上挂着笑,他总是很开心。
岑晚扭着脸,闹脾气不与他目光接触,下一秒就被钱缪捏住下巴正过来。
“让我看看你。”
岑晚的挣扎和躲藏都成了徒劳,安静下来,呼吸不由自主变得轻浅。
钱缪黑眼圈明显,胡茬都冒了出来,感觉的出他很累,却并不憔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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