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时候自己都没法跟他说话。
不过半个时辰,一封信就到了嬴侯府上,范增拆开看到第一行就大惊失色,立刻派人去找其他人来,而后范增、陈平、韩信,就连正在府衙办事的萧何也来了,四人匆匆聚到了一起,四人中间的小桌上,摆放着一张被摊开的信纸。
范增最先开口:“刘邦来信,说陛下很可能病危。”
这个消息对其他三人不亚于平地惊雷。
没有人问这个消息是不是准确,也没有人问为何始皇帝忽然就病重了。
“先给主君送信。”陈平和萧何异口同声道。
范增也点点头,“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送信给主君了,不过就算主君得到消息以后立刻赶回来,也要七日以后了。”
从咸阳到河内郡的路途并不算近,就算来回都骑着千里马日夜不停歇,也要耗费足足七天。
若是中间再歇歇脚,十天就过去了。
陈平和萧何顿时知晓了范增把他们喊过来的意思。
十天不算长,但是也不算短,在这个关节点上已经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储位争夺,乃是瞬息万变之事,赵不息把他们留在咸阳,也就是为了应付可能会到来的突如其来之事。
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确保在赵不息回来之前咸阳不能发生任何超出控制的事情。
“陛下没有传召主君回来吗?”萧何皱眉问。
范增摇头:“或许有。”
或许有也或许没有,现在谁都不知道。
嬴政是实权帝王,他想要瞒住一件事情太容易了。若不是有刘邦这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在咸阳宫内做内应,恐怕他们这些人现在连嬴政病重这个消息都不知道。
陈平缓缓道:“我会看紧其他公子。”
咸阳殿内虽然安插不进去人,但是那些公子府邸上可都被安插了不少黑石的内应。
总归若是陛下真有个什么不测,他也要传位给子女的,若是主君能顺顺利利回到咸阳继承帝位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其中有其他公子想要趁着主君不在咸阳而作乱……陈平不介意送他们去陪大秦的历代先君。
范增则又看向这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韩信:“韩信认为如何?”
对这些事不太关心,只是坐在这里走个过场就忽然就喊起来回答问题的韩信:“……我带骊山上的役夫打下咸阳,把那些公子大臣都杀了?”
韩信试探回答。
在场的四个人中有一个只有在战场上才有谋略100buff,在战场下的智商是59,是谁呢?
范增忽略了韩信一点都不靠谱的回答,直接替韩信做了决定,“你先去骊山用建造墨宫的名义调五千役夫来。”
咸阳内的军队只有守卫咸阳宫的侍卫营,人数只有三千人,其他的军队都不被允许驻扎在咸阳,距离咸阳最近的一支秦军也在咸阳郊外三百里外,五千人由韩信统领足够应付变故了。
“唯。”跟在赵不息身边久了,韩信也知道自己的政治情商有些低,现在有擅长决断的范增给他安排工作,韩信十分欣然就接受了范增的安排。
“先把各个公子府上看好,取保他们不会趁机作乱,再让刘邦多打听一下陛下到底是生了什么病,现在咸阳殿内到底是什么情况,而后就等着主君来再做决断……”范增的条理十分清晰,还有萧何和陈平补充,很快就确定了他们目前应该做的事情。
其实他们也做不了太多事情,毕竟嬴政只是病了而不是死了。
嬴政还活着,就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很快事情就商量完了,四人也分别散开装作无事发生一样,萧何依然在做他的治粟内史,陈平也混在一群臣子之中,韩信则驱马直接出了咸阳奔向骊山。
只是陈平今日下值之后就约了一个平时玩的不错的“好友”去酒肆喝酒。
这个好友名叫阎乐,咸阳县令,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赵高的女婿。
走出议事厅,范增的眼中却满是激动,他双手都在颤抖,眼含热泪:“终于啊终于,老夫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亲手给他选中的小主君披上玄黑帝袍了!
“咳……咳……”嬴政剧烈咳嗽,他紧闭着双眼,感受着自己仿佛被火烧着一样的胸膛,感受着自己逐渐流失的生机。
他的病,夏无且说这是不治之症。
这个世上没有仙人,也没有长生。
他和他的父亲,他的大父一样,终究是要死的。
嬴政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可似乎他不接受也没有办法。再伟大的权力在生死面前也显得渺小,天下的主宰也没办法逃离死亡。
嬴政缓缓睁开眼,声音沙哑,仿佛胸口堵着一团化不开的浓痰:“赵高,传朕旨意,让嬴不息速归咸阳,让她来见朕!”
赵高的面色顿时苍白得可怕。
“赵高?”嬴政又喊了一遍。
赵高的肩膀打着哆嗦,他上前:“……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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