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一早,孟又然已经在村庄门口等待其他人,手机忽然震动,她垂眸一看,指甲陷进r0u里。
曾几何时接到他的电话也要这么紧张了?
上次怕得不敢接电话好像还是高三那年跟人吵架被请家长。
但那时候接通,他的第一句话她至今不忘。
“等我过来给你撑腰。”
“别怕。”
多好啊,那时候。
可是做人不能太贪心,司骁太好了,好到不敢让人接近,如月se一般矜贵清冷。
她深呼口气,接起电话。
“阿然。”
“嗯。”我在听。
多余的话只能在心底开口。
“我处理好了,我现在过去找你,你在哪?”
“瑞士。”顿了顿,还是说:“你别过来,我想一个人呆着。”
司骁艰涩开口:“可是我想你了,很想你。”
他已经一个晚上没睡觉,时时醒着把控公司gu价,还有稳住客户那边,工作量实在太大,好不容易忙到下午情况好转,第一件事就是想见到她。
结果她说:“可是我不想。”
不想再见到你为我惹出的麻烦奔波,也不想再见到你眼底为我流露出的心疼。
“司骁,这几年我存了一些钱,都给你好不好。”
是肯定句,她打从心底要离开他。
“不要。”
“我才不要那些。”
司骁眼眶涩红,压着呼x1,隔着音流孟又然几乎能听见他声线中害怕的颤抖。
“司骁,你别这样。”
连她也快抑制不住嗓子间漫出来的哭腔。
“孟又然,为什么你选择的未来每次都没有我?”
“我明明很ai你,我真的很ai你。”
“你不相信我。”
“为什么?”
一连串的质问把她砸的混沌难过。
“相信的,我是相信的。”
重复呢喃。
她根本不知从何再次开口,她又想到高三那年,那件事,那通电话。
“司骁,你还记得吗?”她故作轻松,可一开口那断续的语句透露出难过自责。
“高三那年我打架给你惹事,你推了很重要的会议来学校,那晚我看见你在书房熬夜打视频电话忍受客户的yyan怪气。从那之后我上大学压根不敢跟人起冲突,你很累的,我都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就算这样还会给你的公司造成影响,你在网上被骂得多难听你不知道吗?都是因为我,那些人给你发遗照,骂你只是个专科生,连带你的产品都被恶意写差评。”
“都是因为我。”
她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她哽咽继续道:“小时候,他们经常说我是扫把星,克si自己的爸妈,还说该si的是我。”
“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si的是我该有多好,我也想让爸妈活着,我也想他们好好的,可是,这明明也不是我的错啊”
她说完话丧失所有力气,慢慢在雪中蹲下撑着膝盖,茫然眨眼环抱自己。
“司骁,我好害怕。”
“我也想你好好的。”
这句话很轻,雪花落下,化开在nv孩睫毛那一滴水珠。
那是她最真诚的愿望。
司骁第一次见孟又然是在九八年春天,那时候她才五岁而已,小小一只,看见他会迈着短腿跑到自己面前,挥起小手,字正腔圆地喊他哥哥。
他穷,没办法给她买很多糖果,每次去都带一小根麦芽糖递给她吃。
好景不常,在他满十八岁那日,孟又然失去父母没有家人,变得跟他一样,其实他是庆幸自己有一些存款能养她到成年,可后来她大伯接她回去,他也开心,开心孟又然还有亲戚不用自己一个人撑着。
没想到在一日他应酬途中藉口喝多去yan台松口气时,路过一间包厢,门没有关紧,从那缝隙他听见有人喊孟又然的名字。
停下脚步,呼x1都成了打扰。
“扫把星。”
“她克si父母。”
“她活该。”
一群自称为她好的亲戚在餐桌上奚落他最好的姑娘。
凭什么。
凭她没有人给她撑腰。
那一晚,司骁喝多了,躲在角落,哭自己无能。
“阿然,不是你的错,你只是遇到不太好的人。”
“你还有我。”
“可我也只有你了。”
司骁拖着疲惫,喉间发紧,苦涩的余调斥散鼻腔:“玩够了记得回家。”
“今天去瑞士阿尔卑斯山滑雪。”
电话被挂断,司骁手一顿,忍不住灿笑,转头让助理联络瑞士苏黎世机场。
“一小时后到机场去瑞士。”
语气满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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