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东西备好我会尽快差人送去朔州的。”沈祁安说罢转身要离开。
“回来!还有件事儿!”
“您吩咐。”沈祁安又转头回来。
“姜沅过几日要回姜府,你还是陪着去。回礼都挑好了,你去个人就行。知聿虽病着,但是咱们也不能失了规矩。沅儿这孩子挺好的,若归宁一个人回去,让人瞧了怕是要说闲话。”
“好,我知道了。这回真没事儿了吧,那我可就走了。”
“去吧去吧。”沈榷摆摆手。
书柏重新往沈榷茶盏里填了茶,“二哥儿越来越有出息了,小时候他跟着岳尧先生读书做文章,先生夸咱们二哥儿是他教过最聪慧的孩子。主君也知道,那岳尧先生博闻多识,教过的学生不可胜数。能得他的青眼,可见二哥儿是个读书有悟性的。”
沈榷听出他话里有话,叹了口气,“这孩子是个读书好苗子,可是宦海沉浮,我如今站在如此高位尚且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更何况圣宣老王爷的势力在朝堂上盘根错节,连官家都要忌惮几分,他们不会放过祁安的。”沈榷放低了声音,情绪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痛苦,“你也知道,祁安刚出生时,圣宣王爷可是要派人掐死他……”
沈榷说不下去了,只得转了话题。“况且,当官之法,唯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知此三者,可以保禄位,可以远耻辱,可以得上之知。祁安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竟是这般天不怕地不怕。他若在朝堂上遇见与自己政见相左的,怕是要和人当堂打起来。不为官也有不为官的好处。”
书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可惜,“只是可惜了二哥儿……”
“没什么可惜的。祁安,祁安,意儿当年给他起这样的名字,便是希望他能平安顺遂。安儿如今当个富贵闲人也算是随了他母亲的遗愿了。”沈榷看着沈祁安消逝在松林中的背影,嘴里的茶水泛起了一股苦味。
大年三十,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沈家的除夕夜因为主君不在,显得有些冷清。早早吃了年夜饭,都坐在正堂守岁。府里上上下下都很意外,沈榷不在的情况下当家主母和二公子能和对方和睦相处这么长时间。
宋熙宜是心里记挂着沈榷,没心思顾及沈祁安。只不过沈祁安用完饭还能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是真的奇了怪了。
主人家身边都放了个精巧果子盒,里面分格装着细果、时果、蜜饯、澄沙橘、韵果、皂儿糕、蜜酥、市糕、炒槌栗等消夜果子。
沈祁安剥了个小橘子,囫囵个儿塞嘴里嚼着,目光看着在游廊下坐着的两个人。
大宁城的上空绽放出各种绚烂的烟花。姜沅顾不上冷,探出半个身子仰头去看。五颜六色的火花交织在一起从天上落下来,姜沅脸上充满笑意,灰白色的毛领簇拥在他脸庞,衬得他终于有些孩子气了。
沈祁安收了视线,吩咐月风:“去把库房放着的铁树银花都搬过来点了。”
“啊?二爷不是嫌那味道大不让放吗?”
那铁树银花本来是新出的稀罕烟火,放出来最是漂亮,可用的火药多味道重,有些呛人。沈祁安讨厌那味道,就让人收进库房,过年只放那寻常炮仗就行。
“我什么时候说过!”沈祁安马上狡辩,“快去!”
等沈祁安再看回去,姜沅已不在原来的位置。他和沈知聿一同回到正堂内,站在宋熙宜跟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姜沅与沈知聿便一同离开了。
颐林院早就备好了红箩炭,厢房里烘得暖和,下人们服侍姜沅与沈知聿洗漱,两人只穿了亵衣躺在床榻上。起初两个人仍是背对着彼此,可沈知聿突然翻了个身将手臂搭在姜沅腰上,虚搂着他。姜沅还没睡着,因为沈知聿这一举动吓得浑身僵住。
“沅儿,你睡着了吗?”
姜沅犹豫着不敢说话,沈知聿这一动作仿佛将姜沅抱在怀里。两人离得太近了,沈知聿的一呼一吸姜沅都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睡吧。”沈知聿没得到回答,像哄孩子那样轻轻拍了拍他。
外面此起彼伏的炮仗声消失了,姜沅都没能入睡。等到沈知聿睡沉稳了之后,姜沅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拉起来,慢慢放到了一旁。
“二爷!二爷!”月清叫了好几声,沈祁安才从床上慢悠悠坐起来。
“好二爷,动作快些吧,您今儿还得陪着去姜府,可别耽误了时间。”月白将那烧好的净水倒入铜盆,用手背试了温度,便去拉着沈祁安赶快梳洗。月清特意选了个累丝嵌宝石的冠,为他戴上。这顶冠由玉石和翠鸟长羽作为装饰,戴着颇具英武之气。
只是这冠太过华丽,沈祁安一般场合不会佩戴。“弄得这样隆重,好像是我要去参拜岳丈岳母一样。”
“二爷穿得庄重些,好为聿大奶奶撑撑场子。”
“聿大奶奶?”沈祁安听了把擦脸的绢布丢到盆里,“一个连及冠之龄都未到的癸君担得起这称号?”
月白还以为沈祁安和旁人一样觉得癸君身份卑微,瞧不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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