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
这时候再问深耕好不好,那必然大家所有人都会翘着拇指说好,深耕真好!
县丞们昨夜回去琢磨了一夜,今日心里头产生了不少问题亟待回答,有人主动解答那太好了,也不管这年轻人是谁,只管把一肚子问题抛出来问。
譬如:“那湖底淤泥经过晾晒真能肥田?”
“稻谷种在水里,不会淹死反而大丰收?”
“那养稻谷的田里,还能养鱼养螃蟹,那螃蟹夹子不会把稻秸给钳倒了么?”
“种粮食要浇水我知道,这咋还要定期施洒肥料了,不是选块肥地种子埋下去就成了吗?”
“那种子还要挑选过?种子在淡盐水里搅和,真不会坏了种子本身?”
“还有啊,这说要在每茬粮食里挑选颗粒最大穗子最沉的留作来年的种子,那种子真能一年年变优?”
“书中所谓石灰粉又是何物,这石灰粉真能杀驱走蛇虫鼠蚁?”
“这上头说用烟草泡水能灭杀蚜虫可是真?烟草就是边民嚼食的这种烟草叶子吗?”
“……你们七嘴八舌问这么多你们让公子先回答哪个,边儿去慢慢来!”
“我先问的,请公子先答我的问题——”
“公子,我这还有个问题,你瞧……”
“起开起开我先来的!”
云清依旧不疾不徐:“诸位不要争不要抢,我今日来就是解疑答惑的,还有身旁这两位,都是经验最老道的农人,对农政全书上的东西也有心得,我回答不过来的诸位也可以问他们。”
“好的,公子,那么请先说说这句话——”
叶峥站在门边,看着那些大人们把清清团团围住,拉着他问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但清清的耐心很好,他从前上山打猎,为了追踪一只猎物可以埋伏三天三夜,如今把这份耐心用在解答县丞们的问题上,也是游刃有余。
这时,李淼和王师爷也拿着农政全书要往里走。
路过叶峥的时候,叶峥伸手把他们拦了:“你俩干啥去?”
李淼显得十分虚心:“叶大人,此书太过深奥,上头写的许多东西闻所未闻,我们也有问题想请云公子解答啊!”
王师爷也眼巴巴看着,表示着期待。
他们当然是认识云夫郎的,上回出门巡查郡县,云夫郎那徒手逮兔子野鸡的绝技叫他们叹为观止,有许多次误了宿头露宿野外,是云夫郎带着底下差役上山下河抓鱼打鸟的,有一回还持刀劈了头野猪,叫差役们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今早知州大人来上班,衙门里许多人见到许久没见的云夫郎还怪想的呢,纷纷打招呼。
知州大人说,以后云夫郎天天来衙门,这称呼上得改改,叫云夫郎有点刻意凸显叶大人家眷似的,叫云公子就成。
其实叫啥都无所谓,比起那一瞪眼就锋锐如刀气势十足的知州大人,大家伙普遍觉得温润如玉的云公子比较好相处,哪怕是最底层差役仰慕云公子身手找他切磋他也从不推拒。
叶峥斜睨他们。
这俩从前跟着前知州万大人学得一比胡涂账,叶峥寻常事多也懒得说他们,又不是他俩老师,上赶着鞭策不是道理,下官而已,能用就先用着,不能就黜了另提拔好用的,他现在身份有这个便利和权利。
不过这话也就是想想,还没付诸实现,想着啥时候说两句话提点提点,这话没说出口呢。
谁知这俩今儿还自己要上进了?
叶峥迈步往书房去,李淼和师爷亦步亦趋跟着。
李淼跟了叶峥一阵,知道上峰不是个苛刻人,自己厚着脸皮巴上去有时倒也出其不意,故意笑道:“叶大人,怎么说我也是一州同知,除了您第一,下头就是我了,连那些县丞看了书都能有几个问题,我这也是堂堂二甲进士出身——自然比不了您榜眼风光,也不能连那些个同进士出身的也不如啊是不是?”
叶峥飞他一眼:“我以为你这辈子就准备这么浑赖了呢。”
“哪能啊,下官这才不到三十,虽比不得大人您年少职高,好歹也不比人差不是,兴许从现在开始努努力,还能走走上坡路呢?”
师爷也谄笑着上前凑趣:“您二位都步步高升了,怎么得也得关照关照小的不是?小的这辈子是没有提升空间了,全仰仗二位大人了!”
说归说笑归笑。
他俩能自己明白过来也是好事,叶峥眼下计划一大堆,需要人手去做,毕竟是生不如熟的。
叶峥走进书房,把那官袍领子解开两颗松快松快。
边对李淼说:“我瞧你连个地都没下过,还不如我呢,我好歹在老家也是种田苦出身,那农政全书你看看得了,估计也琢磨不出什么心得来,你那边我另有要紧事安排的。”
李淼一听来了兴趣,把那农书合了腰间一插:“什么要紧事,大人您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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