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舒杳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却正好看到他拇指上的细细伤痕,她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哎?你手指怎么受伤了?是刚才被盒子划的吗?”
“嗯。”
“有没有流血?要不要处理一下?”
“不用,没流血,就算流了——”沉野把右手垫在脑袋下,慢悠悠道,“如果我的血,可以换回你的眼睛,流再多的血,我也在所不惜。”
?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舒杳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刚才俩人陪奶奶看的那集《还珠格格》里的台词吗?
紫薇的眼睛复明之后,尔康说的话。
舒杳的脑子转了个弯,所以他的意思,是在恭喜她原来没瞎?
“……”舒杳把头扭了回去,低声嘟囔,“你骂人也挺高级。”
沉野极其不给面子,又笑了一声。
卧室里极为安静,只有墙上的钟嘀嗒嘀嗒在走着,床头昏黄的灯光,将俩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上。
他的被子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莫名令人心神平静。
舒杳渐渐感觉到困意袭来。
迷迷糊糊中,她又听到沉野问:“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舒杳的嗓音带着困意,比平时软了不少:“因为万一之后再遇到他,我不希望你误会。”
今晚的沉野,显得格外寻根究底:“为什么不希望我误会?”
舒杳知道自己其实可以扯合同这个理由,因为合同里规定了,需要和异性保持距离,但她内心又很清楚,她今晚说这些,和条款没有任何关系。
她不想对沉野撒谎。
只是要说具体是什么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说她不想看到沉野不高兴的神情吗?他肯定又会一步步追问下去。
所以舒杳最终决定睡遁。
沉默了大概十几秒,闭着眼睛的舒杳察觉到眼前的光被遮住了些许。
她本来以为是沉野的手,直到他低沉中带着笑意的嗓音,就在自己咫尺之遥的地方响起。
“真睡了?”
即便看不到人,但光听声音,舒杳也能确认,俩人之间的距离极近。
舒杳的呼吸瞬间停滞。
但戏都演到这儿了,她只能继续装睡。
他没做什么,却也没退开,好像就趴在床沿,观察她是不是真睡了。
舒杳被子下的右手,不自觉紧紧攥成了拳,就在她感觉自己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啪”一声,灯被关掉,房间彻底陷入黑暗。
空气里响起他扯被子的声音,几秒后,连这点动静都没了。
舒杳这才暗暗抒出紧憋的那口气。
沉野一夜未眠。
但第二天却依旧精神抖擞。
从坐上车开始,沉凤澜就发现自己的宝贝孙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哟,以前每次让你陪我去参加这种宴会,你总是一脸半死不活的,今天是怎么了?哄好老婆了?”
沉野的双手搭在交叠的大腿上,悠哉悠哉转着手上的戒指。
“嗯,哄好了。”
只不过,好像是她把他哄好了。
“这么快?”沉凤澜拍拍他的手臂,“我孙子还是厉害,比你爸厉害多了,我记得你爸那时候,一吵架就要在客厅睡三天。”
手机震了一下。
沉野低头解锁,不甚在意地回答:“我记得一般是五天。”
“是吗?”沉凤澜想了想,“好像是五天。”
秘书给他发了条工作上的消息,沉野回复过后,发现顶部跳出一个新头像。
赵恬恬跟报仇似的,多天过后,终于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沉野没礼在先,想起那天舒杳说,赵恬恬劝了她不少,他主动和她道了声谢谢。
赵恬恬:【你俩和好了没?其他事情我不了解,但周北川真是偶然遇到的。】
沉野:【我知道。】
赵恬恬:【那就好,我说你也别太在意了,不就一个前男友么,和死人没区别,你得把握现在。】
赵恬恬,居然不知道他俩没交往过?
如果连赵恬恬都不知道的话,那就说明,他应该是除了舒杳和周北川以外,唯一一个知道当初真相的了。
比起“唯一”的愉悦,沉野更惊讶的是,舒杳,好像真的逐渐向他敞开了心扉。
即便现在只是一点点,那也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想起昨晚她明明紧张到睫毛都颤了,还在那儿装睡的样子,沉野溢出一声轻笑。
他再次向赵恬恬道了谢,按灭手机后,又不自觉地转起了戒指。
沉凤澜扫他一眼,但注意到的是手指上那道已经结痂的细细伤痕:“哎?什么时候划的?”
“昨晚。”沉野悠闲地用拇指指腹轻轻擦过那道划痕,“您孙媳妇儿送我这枚她花了好多天精心制作的戒指的时候,被戒指盒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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