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奇了。”李家寰揶揄道。
舒杳笑了笑,再提起这决定时,已经没有丝毫曾经的纠结:“过去二十多年,我都活的很规矩,这一次,就当是我为自己任性一次吧,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如愿以偿。”
“杳杳。”李家寰拍拍她的手背,掷地有声地说,“你是我见过,从事这门手艺最有天赋的人,我想,这或许是天意。”
“师父……”
李家寰和蔼地扬起嘴角:“为了庆祝,送你两份礼物吧。”
“什么?”
“第一件是,最近有个古装剧剧组联系了我,他们想要做一些花丝镶嵌头饰道具,但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希望我帮忙推荐,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就把对方的联系方式推给你,报酬虽然不算多丰厚,但也能保证你半年的收入了。”
“好啊。”舒杳说,“我才刚正式入这行,不挑活。”
“至于第二件——”李家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甚至不是递给她,而是强硬地从她手提包包口放了进去。
“师父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很幸运,它遇到了新的主人。”
地下停车场里黑漆漆的,黑色座驾转瞬之间消失在视野里。
舒杳回到电梯,往包里摸了摸。
当那棱角硌到她手心的时候,舒杳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李家寰刚才送她的,是一串钥匙。
舒杳曾经见过很多次。
那是她,工作室的钥匙。
夏天的夜晚,风吹在身上都丝毫解不了燥热,偶尔的几声蝉鸣,完全没有传进舒杳耳朵里。
她坐在副驾驶坐,娇小的脸孔看不出任何情绪,左手紧紧握着钥匙,右手滑动着手机屏幕。
隐园工作室,不是李家寰一个人的心血,代表的,更是老一辈手艺人,对花丝镶嵌的执着。
但目前大众对花丝镶嵌技艺的了解程度不高,且大多数老手艺人专注技艺,在面临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时,创新能力有限,这从工作室商城里作品销量之凄惨,可见一斑,
这些作品,无一例外都是仿文物作品,制作工艺极其复杂、制作周期很长,且采用的是18k或24k纯金,售价几乎都在五位数以上,最贵的达到三十万。
这本来也超出了大多数人的预算,再加上作品本身清洗困难、容易变形,适合收藏但不适合佩戴,就更让顾客望而却步。
这串钥匙,不仅是一串钥匙,更是师父,乃至一群老手艺人们的嘱托。
肩上的担子突然重了许多,舒杳正思考着未来方向的时候,驾驶座车门被打开,夏夜的暖风卷了进来。
沉野收起手机,将车启动。
舒杳看着他的侧脸,想起他在宴会看到她,却丝毫不惊讶的样子,笃定问道:“你很早就知道我就是江岸了?”
“嗯。”沉野温声提醒,“安全带。”
嗯?
由于师父赠礼以及沉野知道她身份这件事的双重震撼,舒杳的脑子是懵的。
见他确实没系,她想也不想,凑上前扯出了他座位上的安全带。
俩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你——”沉野的喉结滚了滚,闻到她身上浅浅淡淡的香气,她的脸蛋近在咫尺,口红有些微脱色,却更显出了双唇本来的水润。
但沉野还来不及心猿意马,咯哒一声,安全带将他稳稳扣住。
他被逗笑了:“舒杳。”
“嗯?”
“我说,你自己的安全带。”
“……”舒杳整个人跟被点了穴一样,两秒后,她非常淡定地退了回去,一边抽出安全带,一边无事发生般把话题带回了原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匠心展开幕。”也就是他在商场里遇到她和林瑞阳吵架那天。
“当时你也去了美术馆?”
“嗯。”
“但是,我就不能是普通观众吗?”
“因为你的眼神。”
“什么眼神?”
沉野偏过头,眼里含着点逗弄:“三分欣慰,三分遗憾,还有四分向往的眼神。”
“……”舒杳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可以和你哥交流一下霸道总裁文的观看心得。”
沉野只笑不语。
车上了路,舒杳点开手机,一眼看到了屏幕上的宝物记图标,这才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那我和骤雨的合作……”
沉野显然知道她要问什么,一手转动方向盘,将车拐进中央大道:“我只负责技术,其他不归我管。”
也就是说,选择和她合作,他并不知情。
舒杳点头,听到他问:“如果是我选择的你,你就不打算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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