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爸爸早年当保镖,跟我们说,保镖的职责除了保障主人家的安全外,必须要做到三缄其口,绝对不可以泄露主人家的隐私。所以我连他上班的主人到底姓什么叫什么名字都一概不知道。”
“那么之后,这个女人还有没有找过你爸爸?”
“实在记不清了,应该没有吧。”
他想了想,又道:“哎呦不对,应该又见过一次。但具体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只记得我爸爸感慨了一句,没想到他被判了八年”
商玉痕知道他这句话指的是韩重。2012年,韩重因下属过失之人死亡罪入狱八年,2020年才出狱。
所以田淋淋向他询问的人不是韩若伦,而是韩重吗?他们一定聊起了韩重,所以他回家后,才突然对家人感慨韩重坐了牢。
商玉痕少年时有两个师父,庄禾教功夫,孟融易教文化,他们都是韩重的老朋友,光武公司的董事,也是他迄今为止最信任的两个人。
前一阵庄禾家出了点事,他的女婿居然是个道貌岸然的杀人凶手,让他们父女两都十分地气愤和失望(见《溺弊之鱼》)。所以最近这一段时间,他都陪着女儿庄海玲住在她家里。
再次见到商玉痕,两人都以为他是为了此前的案子来的。商玉痕解释道:“我是想来问问师父,以前有没有听说过田淋淋这个人,她如今改名叫程雅风。”
庄禾有点意外:“我知道光武公司有个女员工上个月出意外死了,你说的是她?”
商玉痕点头道:“是她。”
“我知道这么个人,见过两面,你刚才说,她曾用名叫田什么?”
“田淋淋,淋湿的淋。”
庄禾摇头道:“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怎么了,她的死有疑点吗?”
商玉痕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说自己都没证实的事。他转而又问:“师父,我想听你说说苏月的事。”
他的话题切换过于生硬,让庄禾很不解:“苏月?你是说,韩歌的母亲?”
“对,”商玉痕急切道:“二十年前的事,你还有印象吗?苏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很想知道。”
庄禾打量着他半晌才缓缓地道:“玉痕,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呢?韩家上上下下没有人愿意提起她。你现在为什么要问她?”
“她当年真的抛下年仅百天的孩子离家出走了吗?”
“是,我亲眼所见的。”
商玉痕信得过师父庄禾的为人,他要么不说话,要么说一句就算一句,从来不会撒谎或者诋毁他人。
“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走的?”他没好意思直接说私奔。
庄禾沉默了一下,嗯了一声。
“她年纪轻轻,为什么要嫁给韩若论?”
“玉痕,你问的问题我没法回答,毕竟她嫁的人又不是我。何况我也不懂女人心思。”
他仰起头来,后背靠在了沙发靠垫上,长长地叹了一声。
“你若真的很好奇,我们不妨来猜测一下。”他缓缓道:“以韩若伦当时的情况,他最需要什么呢?他的第二任老婆和他离婚去了美国,他虽然年仅五十,终究是个身体正常的男人。对吗。他依然需要一个女人作伴。他有钱有势,长相也不错,不显老。他还是有魅力的。”
商玉痕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庄禾笑了起来:“而且,他和韩重的关系当时闹得有点僵,韩重不是那种很听话的孩子,你懂的。他娶苏月有可能是看中女人的美貌和温柔,也有可能是给韩重一个警告:如果你不听父亲的话,父亲完全可以重新娶妻生子,到时候韩家家产我可以随意支配,说不定你一个子都拿不到。”
商玉痕缓缓地点点头。
“所以她和韩重的关系应该是针锋相对的了?”
“应该是的。韩重根本不愿意提及她。其实我对苏月根本不了解,我只能从韩若论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庄禾好奇地挑着眉看向他:“所以玉痕,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对她的事感兴趣了吗?
“我?s?怀疑她和程雅风,也就是本名叫田淋淋的人认识。”
“认识又如何呢?”
“我有种猜测,我怀疑她们之间有仇,因为程雅风给韩歌下过毒。但是,我又觉得她的行为处处透露着矛盾。而且她死得太突然了。就好像≈ot;
商玉痕迟疑了一下,道:“就好像她急着要把秘密带到地下去一样。”
庄禾琢磨着他这一番话,继而慢慢点头道:“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虽然程雅风已经死了,可是她的投毒动机你却没有查明白,所以无法结案,是吗?”
“具体来说,我们警方根本没有以投毒事件立案,韩歌本人也没有报案。”
庄禾有点意外:“哦?为什么?”
“我估计,韩歌有点不忍心,他觉得程雅风对他很好,就像亲人一样好。这就是我说的矛盾之处,她对韩歌的态度特别奇怪,很关切,很照顾,但同时又很恨。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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