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歌伸手向左前方一指:“那边有个河坎,平时没什么人,我们去那里坐坐。”
绕过居民楼往前走,是一片待拆迁的老式平房,房前是一条蜿蜒向东的河。河坎修得很高,落差足足有十米。不过河水看起来快要枯竭了,露出了大面积的河床和碎石。
商玉痕和韩歌两人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韩歌又从包里翻出一大包核桃仁来,分给他吃。
“我找到程雅风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了,我拿着她的照片到处问,总算是问到了。”韩歌指着他们的左后方一处小区道:“她去年就住在那里,过完年才搬走的。”
“不容易啊。”商玉痕点头赞他,道:“找人可不好找,居然还有人记得半年前在这里住过的一个人啊。”
“因为她在这里住了至少五六年了,这里不像申丞市,这里住的都是老居民,是那种一住就是几十年,几辈人的那种,彼此之间都是认识的。我拿照片给他们看,他们说,这姑娘是外地人,在这里租房子住,平时也不多说话,和他们都不熟。同住的还有一个姑娘,他们不知道两人叫什么名字,看她们年纪相仿,关系亲密,长得还有点像,还以为是亲姐妹来着,后来才听说不是。”
商玉痕缓缓点头,韩歌道:“那几篇日记的全文,你让我看看。”
商玉痕曾把日记拍过照存在手机中,翻出来递给他看。韩歌看后,困惑不解地道:“我没看懂,你看懂了吗?”
“没看懂。“商玉痕很坦诚地道:”她写的很乱,就像是在胡言乱语。不过日记本来就是有感而发,自己写了自己看的,根本不用在乎什么逻辑问题。”
“这个她,指的是她舍友吧。这个y是不是高彦?”
商玉痕点头道:“应该是。”
“据邻居说,她们两人搬走后,这里就闲置了,现在没人住。房东早就搬走了,联系不上了。所以我还在想别的办法。我昨天还去她办卡的快餐店想要问问她的情况,但店老板不在,服务员也都早换过人了,对程雅风没有印象了。”
商玉痕想了想,又道:“你刚才说,她们两人都搬走了,是一起搬走的吗?”
“不是,据邻居讲,好像是程雅风先搬走的。但是时间太久了,他们又说不确定。?s?”
两人说话间,商玉痕很敏锐地感觉到周围似乎有人,他微微转头,就见身后树丛间隐约有一片黑色衣角。来人在暗处,脸被遮挡了起来,但商玉痕隐隐猜到了他是谁。
韩歌并未察觉,一边吃着核桃一边道:“我还以为放长假了,你和孙迪两人会相约过二人世界呢,你跑来找我,他不会生气吗?”
商玉痕不吭气,韩歌笑道:“哟,看来我猜对了。我就知道,我哥就是个老混蛋,他不会容忍你和别人在一起。”
“这次的事和他没什么关系。”商玉痕向远远的河道看去,突然很感慨,时间就像这流水一般哗哗淌过,永不停歇。十几年了,他想,许多事就是阴差阳错的,怨不得别人。
“别这么苦瓜脸啊。”韩歌笑道:“要不,你考虑一下我啊,我们两在一起好不好?”
商玉痕在心里叹气,侧过脸来,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韩歌看他那眼神,忙举手道:“好啦,开个玩笑,用不着这种杀人的眼神看我吧。哎,你真是,一点也不好玩。”
商玉痕照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别乱开玩笑。我容易当真。”
韩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嘴角带起一丝笑意。商玉痕叹道:“韩歌,我这次出来找你,是想跟你共享信息的。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关于程雅风的事,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不对,”商玉痕摇头否决:“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到这个地方会查到你想要的线索。”
“你说反了,不是我肯定这里有线索才来,而是来了之后才找线索。”韩歌道:“我和你办事风格不同,你是官家人,习惯性按图索骥,按照已有线索寻找真相。可我不是,我是在浑水里摸鱼,不确定能摸到什么。我没有办法把什么都准备好再去行动。”
“想到就去做,错了也无所谓?”
“对,哪怕一无所获也无所谓。本来就在零基础上做事,大不了还是零。”
“可你走之前应该跟我说一声。”
“我不想给你说,一来你很忙,不见得陪我。二来,我很烦你们每个人都把我当小孩子。这么多年了,我身边的人不是害怕我让着我,就是厌烦我躲着我。连你也是!我觉得我自己能办到的事,就不想跟人讲。”
商玉痕很想说,我并不是,我不是害怕你,更没有厌烦你,可是他说不出口。事实上,虽然他一再对自己说,韩重韩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不应该把多年积累的仇恨一股脑带到韩歌身上。但人毕竟不是机器开关,感情这种事,任谁也没法完全地割裂开去看的。
两人默默地坐了一会,韩歌拉着他胳膊道:“今天起早了,好困,商哥借你腿用用嘛,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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