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就拍拍衣服站起身,“按说,我不是府衙里的人,管不了你们的事,但是我觉得此事有必要上报郭知州一声,什么猫三狗四的人都敢招进来了,这府衙都要漏风了。”
那老头儿一听,这位大人要闹到知州那里去,站都站不住了,直接跪下求饶:“大人,饶了小民吧,老头子我是一时糊涂啊。”
却没有人搭理他,罪有应得还要卖可怜。
过了一会儿,小八就和一个年轻男人一起出来了,“这是郑同知,方念真你将事情详细禀报给郑大人。”
方念真一边说着,一行人就又随着郑大人走回小院。
原来,那老头儿姓吴,吴老头也不是什么官员。新云州被靳翰霸占好几年,两国争来争去的总是战乱,这地方住的人太少了。
吴老头是原住民里年纪比较大的,新知州一班人未上任前,吴老头就住在这儿,暂管着这府衙大大小小的后勤事务,顺带看门。
郭知州上任了,待处理的大事情一大堆,就没把后勤事务安排给自己人,这才有了吴老头徇私弄权一事。
郑同知了解了情况,也尝了方念真的菜品,就做出了决断。
“吴老头收受贿赂,自今日起就回家养老去吧,不要再进府衙了。念你年老,免去其他惩罚了。”
“那个……那妇人,你为何不公平竞争?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还值得你又找关系又捣乱的?”
“你莫不是想谋害官员吧?”郑同知眯着眼睛怀疑起胖婶子。
胖婶子早就慌了,听了这么大的罪名,声音颤抖着。
“大人,我没那么想过啊……是我错了,我只是想着,能离我夫君近些,两人在一处挣钱多好,求您开恩。”
郑大人听了就抬了抬眼,“哦?那就是想从中捞取油水了?不然你费心费力地要当这个厨娘干什么。”
“记住这几个人,不许她们为府衙做事。还有她夫家,也从工事上换下去,这样品行的人用着不放心。”郑同知就跟身边的下属说了一句,胖婶子听了心都凉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偷鸡不成蚀把米。
“姓方那个小姑娘手艺不错,你就暂给府衙做饭吧,其他人负责工事上的餐食,我会再找人给你们安排。”
“时间不早了,回家吃饭吧,下午再来府衙报到,给你们具体讲讲。”郑同知大手一挥,把刚才做过菜的人都录用了。
大家高兴地庆祝着,只有胖婶子一行人绝望极了,没被录用还好说,被官员这样数落,回家要怎么面对家里人。
方念真也开心地笑着,却跟胖婶子的视线在空中对上,胖婶子的目光充满着怨恨。
郑同知和小八等人走了,胖婶子就凶神恶煞地向方念真放狠话:“穷丫崽子,你一个逃难来的难民,给我等着,敢坏我的事。”
“哟,婶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敢在府衙外面威胁人,我真害怕呀。”方念真微笑着嘲讽。
这时,胖婶子小团伙站出来一个女人,脸色发黑:“说人家逃难来的,你还瞧不上,你有啥资格?当我们不知道呢。你和你夫家都是在老家活不下去了,才来的新云州。”
“还信誓旦旦说准保我们个个都能做厨娘,说大话不怕闪舌头。”那女人“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就转身走了,只留下胖婶子一个人在原地气得跺脚。
方念真一行人也在回家的路上,石嫂子就笑:“她们这么快就狗咬狗了。”
“因利而聚的人,散得也快。”
方念真和石嫂子谈论着,张氏和王氏却很少说话。
张氏是愧疚自己刚才没帮上忙,王氏则是觉得去了四个人,就自己没被选上,觉得羞耻,心理有些不平衡。
几人回到家简单吃了一口,方念真就躺下睡了个午觉,她本来就还在长身体,觉多。这一上午情绪波动太大,又站了那么久,实在是有些累。
此时,隔壁院子里,胡家老二的房里,王氏却睡不着,坐也坐不下,在地上一圈一圈地来回走。
“我说,你能不能坐下歇会儿,我都眼晕了。”胡兴才窝在炕上斜躺着,“没选上就没选上吧,以前咱在老家,你在家不也呆得好好的吗?”
“你说的那是屁话!现在能跟以前一样吗?以前咱家有地有产的,现在还有啥了?都被大水冲泡了。”王氏瞪了胡兴才一眼。
“娘子,你不必忧心,明日我跟大哥就去工事上干活了,别的我不会,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明年开春了咱们再把地种起来,慢慢就好了。”胡兴才不以为意,树挪死,人挪活,日子哪有过不下去的。
“我就说咱们留下,跟大哥他们分家。咱俩住我娘家,不来这么远,你偏不听。今日去四个人,就我没选上呜呜呜……”
王氏想起远方的亲人,心里委屈至极,忍不住啜泣起来。
“你,你别哭啊……等咱日子过稳了,农闲时候我陪你回趟娘家。你若想出去干活,我再给你想办法。”胡兴才赶紧坐起来抱着小媳妇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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