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一行人快到渝州边界,放眼望去,随处可见流民,路上,街道上随处可见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蓝衣男子不忍直视,若不是急着去长平,他定然要在此停顿几日,好好查查此地状况。
越接近渝州,灾情程度愈发严重,蓝衣男子整张脸都黑沉着:“民不聊生,惨绝人寰,这么大的灾情,这些地方官员竟瞒的密不透风,视人命如草芥胆大包天!胆大包天!”
田恬在马车内听到皇帝悲凄的怒骂,忍不住出声,对方毕竟是皇帝,她还是要适时说点好听的:“大人息怒,民不聊生虽让人痛心万分,但我相信这些只是暂时的。”
蓝衣男子看了过来。
田恬继续:“滨州水患,当今陛下亲自微服彻查,惩治贪污官员几十名,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大家都扬言陛下是一位千古明君,只要有陛下在,这大好河山,总有一日会清清朗朗,卓然正气。”
蓝衣男子惊讶:“小哥也知道滨州水患之事?”
“知道一些,为了送奏折面君,我一路上听闻不少百姓们谈论滨州之事,且我还亲自到过滨州,对陛下所作所为大有耳闻,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也是因为我和徐慕相信陛下是一位明君,所以才敢带着奏折斗胆上京一试。”
蓝衣男子心里舒畅许多:“既然你对滨州之事亦有所了解,不妨说说你对滨州的想法。”
田恬尬住:“黄大人,这可真是为难住我了,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送奏折的,和徐慕大人沾点亲戚,哪里有什么想法。”田恬摆手:“没有的没有的。”她可不敢随便谈论国事,一个说不好,那可是要被治罪的,特别是眼前人还是手握生杀大权之人,少说为妙。
“你怕什么,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而已,不碍事,放心大胆的说,没人会治你的罪。”能斗胆送奏折上京面君之人,又岂会是大字不识的无能之辈,刚才听他说当今皇帝是个明君,可见他独具慧眼,知道他不同凡响。
田恬依旧不想说,但对方是皇上,她酝酿了片刻,踌蹴道:“那好吧,黄大人,我只是随口说说,若说的不好或不对,您别见笑。”
“但说无妨。”
“我觉得陛下惩治了贪官污吏,确实让人叫好,但眼下的滨州,还是要以治理和防洪为主,其一是建立一套完整的预警奏报机制,可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疏散人群,抢修堤坝等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第二是修明渠,让河水分而流之,此举不仅能大大减轻灾害发生率,更能使百姓庄稼得到灌溉,粮食增产,可谓一举两得。”
李桦听的大为震惊,没想到只是一个玩笑问出来的问题,竟然被他答的如此之好,这些话甚至比朝中大臣给出的建议还要有用,让他有种醍醐灌顶之感,当真是受益匪浅。
“小哥竟有这般见地,让人佩服不已,你这一路可真是谦虚,若不是我今日问出来,错过此等人才,那就是大不幸。”
“黄大人过奖了,我也只是在长平待久了,见识了去年的天灾人祸,忽然有感而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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