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骂得还要凶。
直至发现两个孩子被他骂人的样子吓着,都往千璎怀里缩去,他才将那骂声?连忙止住,顿时换了一张脸,“宝宝们,爹没凶你们,爹骂坏人呢!”一时也?担心起?来这两跑去玩骰子而害得孙子活活被煮死的老夫妻就这样躲过去了。
只?叹气道?:“我们的律例还不是很完善,没准是要真叫他们钻空子了。又是自己的亲孙子,到时候其?他子女跑去劝说这小儿子小媳妇,又要拿孝道?压人,怕是真要免了责。”
然后越想越气,“不行,我得找人抽空将这律例给修复完善,回头去找一找那前朝可否有这样的案例,人手若是不顾,我这里出?银钱去雇来,到时候叫他们都修补完,再递上?去给上?头审核,早些将律例完善,也?免得这些该死的就此逃脱过去。”
反正他觉得,活着的时候都没叫他们遭报应,死了谁晓得是不是真下地狱了呢?有仇有罪还是当场办了才是。
他为这一桩案子的满腔怒火,一直等着周梨晚上?回来还没退去,反而越来越深。
这时候大家围坐在院子里的小亭里吃晚饭,他与千璎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两孩子手里拿着果子吃,也?不知大人们在说什么,但也?感觉到了今晚大家的情绪都不对,所以也?乖巧没闹,十分老实?。
而柳相惜他们尤其?是听?周梨说,在得知这两老开?始沉迷赌博后,小夫妻俩劝不过,生怕到时候顾及不到自己的儿子,所以小媳妇已经决定要送去幼儿馆里了。
想着七天托就七天托,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少半天的工,请假来城里接。
眼下那幼儿馆的接送服务,只?仅限于城中而已。
于城外,还是得家长亲自来接才会放人。
可那两老却不愿意,只?觉得小儿媳妇分明?就是嫌弃他俩照顾不好这小孙子,一番撒泼耍赖的,说与其?将那银钱送给幼儿馆去,不如给他们两老,往后保管更用心帮忙带孩子,绝对不会比那幼儿馆里差。
小儿媳是不愿意的,但架不住小儿子要相信自家亲爹娘,便同意了。
然后就造成了这桩悲剧。
也?就是说,这桩悲剧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但是小儿子却相信了他好赌的爹娘,所以最终没将儿子送去幼儿馆。
“听?说那小儿媳从昨儿一直昏迷到今天中午,灌药也?好,跳神?也?罢了,都试了才醒来,只?是人虽是醒来了,却像是个活死人一样,不哭不闹,痴痴呆呆的,也?不晓得何时能好起?来。”沈窕接过周梨的话。
这小儿媳如今就在杏林馆里躺着,她还特意去看了一眼,觉得两眼空洞无?神?,可不像是晴儿当初那样子。
“这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毁掉了。那小儿媳若真清醒过来,怕也?是难以接受这个结局。”千璎看着怀里的孩子,怜爱地往那小脸上?
亲了一口,只?愿自己这两个孩子,往后能平安顺畅,莫要出?什么祸事?才好。
而柳相惜最为关注的,便是这案子要如何审?只?连忙问起?周梨来:“赏罚司如今是怎么打算?”
周梨苦笑:“那两老夫妻早上?才关起?来,下午小儿子就带着谅解折子来了,说是个意外不关他父母的事?。”所以要周梨说,那小儿媳还不如不要清醒过来呢!若是醒来了,怕也?是要马上?给活活气死去。
这话让千璎几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简直难以置信,那柳相惜更是气得不轻,“这,这,他这意思是,不关他爹娘的事?,好好的一个刑事?案件,就变成他们自家的事?情了?”而且孩子的死也?成了意外?
周梨颔首,心中虽觉得就这样,那往后谁要犯了案子,也?说是家务事?,赏罚司还真就不好继续按照正常程序来审理了。这不得助长了许多罪犯的气焰么?便忍不住骂起?前朝修订律例的人来,“可是晓得这律例谁订下的,这样大的漏洞以前没发现么?照着这样说,那小辈死在长辈手里,不管缘由,只?要一个孝字压下来,就合情合理了,也?不用管长辈追责?”
这特么做长辈的,就拿了个免死金牌。
上?官飞隽解释着:“从前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案子,不过试想那亲爹卖儿女,儿女不听?话打断腿脚残了,衙门都不管,这律例的确不好完善。”一面看朝柳相惜:“白日里柳哥还说要雇人来重?新修订提交去上?面呢!”
但是现在就算写出?来,那也?要一套流程要过,等审核完,这律例能用上?了,这件案子怕早就成了过眼云烟,这老铁锁夫妻也?是无?罪。
而上?官飞隽这话,也?叫沈窕想起?了早年自己被困在那院子之?中的事?情,一时也?有感而发,“是了,因一个孝字压头上?,做晚辈的的确是没有半点?话语权。”她白白被她爹关了那么久,连一句不是都不能说,更不要说去衙门里为自己伸张正义。
周梨没有言语,只?是忽然意识到,这个时代卖儿卖女都不犯法,这律例要是想要将残缺的地方填补起?来,那必然是要涉及这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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