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龚大人喜好龙阳之癖,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他这里?伺候的人里?,也多是那十二三岁相貌十分清秀的小?男娃儿,且一个个收拾得粉雕玉面,十分养眼,每逢伺候到他跟前?,总是能听得他的笑声和这些小?童们的哭声从屋子?里?传出来。
只?不过眼下这龚大人被阿若这么一瞪,竟然是忘记阻拦人,等那阿若走远了,他才忽然笑起来,“果然是翅膀硬了!”一面磋磨着拳头,什么时候该找个时间好好修理?修理?他才是,不然快叫他忘记,当初是怎么求自己饶他性命的。
而此刻阿若走在那风沙中,耳边的一切热闹似乎都离他很远很远,他的脑子?里?,只?浮现出那龚大人的残暴。
这是他一辈子?的此辱,可是他现在却不能死!纵然他就是个野种,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那一批战马,不管灵州的人是否能得到?但是绝对不能给主子?,更不能让上京那边得到。
不过他倒是利用?这一次主子?将一切放权给自己,利用?手里?的人,和上京的人杀了个两败俱伤。
他回头看了看那已经离得很远的补给点,眼前?似又?浮现出了那姓龚的丑陋嘴脸来,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阴冷。
他就是野种,活在阴沟里?的人,杀人罢了,也算得了什么呢?
物资在阿若到客栈后没多久,很快就送来了。果然关?于这景允之的事情?,他们不敢有半点的怠慢。
只?不过就在要睡前?,阿若又?以对方送来的瓜果不新鲜,重新去处买。
这个时候哪怕已经快到子?夜了,但这里?的天仍旧是大亮,太阳才是落山之相。
景允之也没有多疑。
然而就在他们启程后,那补给点忽然燃起了熊熊大火,酣玩了一夜此刻这闭上眼睛的龚大人,就这样被活活烧死在里?面了。
按理?这里?都是些土坯房屋,燃起了大火也不大可能将人困在其?中活活烧死,但因那龚大人是个喜好花
俏的人,以至于他那房中多出了许多易燃之物来。
往昔看着是极好,又?能给他助兴,可如今却成?了他的丧葬品,一起与?他葬身在那火海之中了。
景允之自然是不得而知,不过长久与?阿若的相处,他也察觉到了今日的阿若,性情?有些亢奋的样子?,只?觉得奇怪:“你今日怎么了?”
阿若恍地抬起头来,“没事。”
景允之闻言,没在多问什么,而是过了片刻后,两人在一处沙山下面短暂休息,他才追忆起往昔旧事来,“当年我若早些认出你来,绝对不会叫你受这许多苦楚。”
阿若似对于此浑不在意,抬头看朝天空的太阳,今日长风万里?,将那连日来夹着黄沙的空气都给吹得清澈了不少,所以天空湛蓝,白云朵朵,一切似乎都是那样的美好。他的心情?似乎也如同这天气一般,“这是我的命,你从来没有错。”
他是天阉,他的父母身份尊贵,却又?叫人难以启齿,所以他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彻底被抛弃掉了。
他被扔在夜庭里?,怎么长大的他忘记了,只?晓得活下来是那样的艰难,成?为?那姓龚的玩物,也不过是这万千痛苦之一。
只?是他从来不去埋怨生他的那个人,听说她是极力想要挽回自己这个悲剧的发生,但是事与?愿违。阿若又?想,可能是上辈子?自己就是那大奸大恶之人,所以即便生母再怎么阻止自己的出生,自己还是顽强地活下来了。
她那时候小?小?年纪被自己的兄长逼迫,手足无措,将自己扔了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她有自己所爱。
因此阿若是一点都不怨恨她,反而觉得她是那样的可怜无助。只?怨恨如今在上京高高在上的那个男人,如果不是这个畜生,自己就不会来到这世间受尽百苦了。
他不但害自己,还害得弟弟家破人亡。
“可如果我早些认出你来,也许你的命运会好一些。”景允之是有一颗擅长共情?的心,这也是他最大的弱点,以至于当年被大家标定上了那软弱无能的标签。
他没有那样软弱无能,只?是容易被一件悲惨的事情?所触动?,但却又?没有办法去改变或是解决这个问题,反而会花许多时间来为?此伤春悲秋。
也是如此,当年真姑姑死了之后,他无心朝政,才被那李晟这个狗贼夺去了一切。
他们的悲伤不一样,但这痛苦却又?有些相似,都觉得自己是那悲惨的孤家寡人。
在短暂的歇息之后,两人都收起了心情?,继续上路。
然而风是那样的大,沙山的位置一直在风里?变换着。
是想当年那愚公移山之际,能得这样的风,那山又?是沙子?,想来会简单许多。
所以沙山的变化?,以至于他们那张羊皮地图就有些丧失了原本的作用?。
在沙漠里?走了三天,两人都没有找到地图上锁标记的那个小?绿洲,便也意识到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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