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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强弩之末,只能用最简单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完整的话他已经没有力量打出来了,僵硬的手指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但是顾行止,在看到正在编辑中的简讯时,瞬间明白了夜莺的意思,他在说:“我的右腿挂着一把刀,你需要喝水,喝我的血,不要冒险出去。晚了血液凝固就没办法喝了,饿了你就吃我的肉,别怕,我不会怪你,一点要坚持到家主来救援。”
麻木茫然地,顾行止顺利的找到了夜莺说的那把刀,把刀抵在夜莺尚未凉透的脖颈动脉上,迟迟没有动作。一直以来,顾行止都是大脑支配感情的人,他明白,前一夜奔跑路上流的汗已经消耗干净体内存储的水分,白天他一次尿液也没有产生,而且已经有头晕的现象,这说明他现在已经缺水到极限,如果不喝夜莺的血,不到明天他就会陷入昏迷。到时候,哪怕父亲的搜救团队及时赶到,他也会因为昏迷而错过救援。而人去世之后,血液凝固的速度会很快,他必须尽快做决定。
顾行止的现在的脑袋,像是卡入了循环的程序,一直在不断重复着:喝还是不喝?不喝一定会死,喝了也不一定能活。喝还是不喝?不喝一定
缺水导致的眩晕感,让顾行止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短暂的眩晕之后,顾行止深吸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狠狠地死地死盯住刀尖,手腕用力,干脆利落的一刀,这一刀是平刺,是夜莺教给顾行止的第一个招式,也是顾行止一直以来练习的最好的一个招式。顾行止舍不得闭眼,也不敢闭眼,就这样,让自己一辈子,像刀刻在骨头上一样,记住一辈子。无论父亲是否追查到底,只要自己能活着走出去,就一定不会放过主使的家族,即使仇家只剩下一个人,他也要追到天涯海角,让投胎到这家的狗都活不到天命之年。
血液流到嘴里的味道,咸咸的铁锈味,还带着夜莺微凉的体温,顾行止紧紧吮住刀口,舍不得放过一滴,眼睛瞪得充血通红,也不敢眨眼,因为一眨眼,眼泪就会被挤出来,而现在,还没到他可以哭的时候,这口气他得要憋住、撑住,否则泄了气之后,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崩溃。
就这样,顾行止嘴里叼着夜莺的血管不撒口,哪怕血液随着夜莺尸体的冷却已经凝固,顾行止依旧没有撒口,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天黑又天亮了,也许天其实没黑,只是自己世界里的天,黑过了。
也就是从那天起,顾行止一夜之间有了洁癖,任何不干净的接触都会让他想到自己是一个肮脏的人,靠着自己兄弟的血才能活到现在。
心情down到了极致,顾行止在水流下冲了很久才突然想起泡在浴缸里的容川,回头一看,狠狠被吓一跳。沉睡的容川半窝在浴缸里,水阀开着没停,水已经漫到了容川的下巴上。顾行止赶紧出去,脚下有水,又加上他多少因为回忆起不好的事情而变得有些心神不宁,“呲溜”一声,颧骨狠狠地撞在了浴缸上。一句中华国粹已经挂在了嘴边,又顾忌着容川还睡着,顾行止又生生的将话给咽了下去。
好在顾行止这么多年如一日的没有落下功夫,否则还真一下子从浴缸里捞不起容川,沉睡的容川像摊失去了生命力的肉猪,死沉死沉。顾行止在心里暗叹这孩子还真是心大,这么折腾都不醒。
半夜,被尿急憋醒的容川,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与顾行止睡在一起,身上干净爽利,应该是顾行止帮自己清理过了。容川正要翻身下床,胳膊肘刚支起来搭在床边,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的锁住了喉,拇指和中指精准地卡在了容川脆弱的喉软骨上。突如其来的这只天外飞手直接把容川吓得僵硬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动作,连回头看一眼顾行止都不敢,现在顾行止这幅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状态,一个转头的动作可能就会让自己命丧黄泉。
顾行止的右手死死卡住容川的脖子,左手顺手往枕头下一掏——什么都没摸到!手下干干净净,触感只有平整的床单,这一触感让顾行止后脑勺发毛,迷茫的双眼也瞬间清明,两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是容川,武器不在是因为早被自己放起来了。赶紧放下自己卡在容川脖子上的手,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不好意思,我梦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以为,以为会有人伤害我。”
容川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解释道:“我,我刚才是想去卫生间,呃没有任何想要伤害你的意思。”
“嗯,我知道,你去吧。”顾行止贴心地摁亮了床头的灯,放松下浑身暴起的肌肉,疲惫地揉了揉眉间,梦里他不断地在重复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这场觉睡得他格外疲惫。
容川从卫生间出来,就着昏暗地灯光,这才看清顾行止颧骨上的淤青,有些诧异的问:“这是我睡觉的时候给你打的吗?我是说你脸上的那个淤青。”
正在穿衣服的顾行止略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说“不是”,拿起床头的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钟了,边戴手表边说:“明天凌晨,会所的活动应该就结束了。”
“嗯。”容川的回答有些漫不经心,他压根就没想出去以后的事儿。
“我派人送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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