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谁订的十一点的航班啊。
昨晚,从万国悦府离开后,钟轻斐在路上收到了朋友的邀请,她想着好不容易秦景文和她没在一块儿睡,于是便欣然应允,没成想,一喝就喝到了后半夜。
十几个闹钟轮番工作,都快进化成交响曲了,才把钟轻斐吵醒,真是造孽,一看时间,随便打包了点衣服,塞进行李箱。她是没忘记昨天秦景文对她说“机场见”时的笑容,一路上提心吊胆,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
秦景文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客客气气地喊了声“钟小姐”,心里的阴霾却顿时消散,变得晴空万里。
钟轻斐气还没喘匀,一下子听到秦景文这么生疏的称呼,差点进气多出气少,撅过去了。
“嗯?你叫我什么?”
“钟小姐。”
钟轻斐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也不纠结了,钟小姐就钟小姐吧,小孩儿在公众场合还真古板,像个小老头。
秦景文动了动鼻子,嗅到钟轻斐身上除了她特有的冷香还夹杂着一丝丝酒味,不用想也知道她昨晚干嘛去了,难怪这么晚才到。
他问钟轻斐:“您是不是喝酒了。”
钟轻斐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都说上“您”了,是生气了吗?但语气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啊。
又转念一想,自己在心虚什么,不就是喝酒嘛,又没喝多,而且最后不是赶上了嘛,理不直气不壮地小声回答:“喝了一点点。”
秦景文“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飞机缓慢滑行,起飞,两人仍旧沉默着,直到客舱灯光亮起,进入平流层平稳飞行后,空姐上前蹲在钟轻斐身旁,温柔地询问。
“钟小姐,请问您想喝点什么?还是和以前一样,香槟吗?”
秦景文闻言,立马转头,瞥了眼钟轻斐。
钟轻斐显然也感受到了秦景文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她的确还是想喝香槟,但,算了。
“一杯柠檬水,谢谢。”
“好的。”说罢,便起身要走。
“等等,”钟轻斐叫住空姐,而后侧过头主动问秦景文,“你要喝什么?”
秦景文摇了摇头。钟轻斐也不再自讨没趣。
“就一杯柠檬水。”
接过空姐递过来的水杯,钟轻斐喝了一小口,就将杯子放在了座位中间的扶手上。
秦景文的眼睛盯着杯壁,一眨不眨,钟轻斐见状,权当他渴了,把剩下的大半杯水推到他那边,命令道:“喝。”
秦景文默默拿过,分毫不差地对上钟轻斐印着唇印的杯口,把剩下的水喝得一滴不剩。
钟轻斐望着空杯发呆,心想,渴成这样,那刚才为什么不多叫一杯。
还没等钟轻斐相通,就见秦景文昏昏欲睡,脑袋一耷一耷的,像小鸡啄米似的。
她俯身过去,贴近秦景文的耳朵,轻声询问:“昨晚没睡好吗?”
他闷闷地嘟囔了一声,作为回应。
可能是和钟轻斐同床共枕久了,昨晚她离开后,秦景文睡得很不安稳,隔一会儿醒一次,后来好不容易熬到五点,索性也就不睡了。现在一下子安静下来,睡意也重新卷土重来,但,秦景文认为根本原因是现在钟轻斐陪在他身边。
将毯子盖在秦景文身上,钟轻斐顺势捏了捏他的脸颊,哄道:“睡吧。”
又从包里翻出降噪耳机,戴在了秦景文的耳朵上。
秦景文依恋地在钟轻斐的手心蹭了蹭,旋即乖乖点头,鼻腔中萦绕着钟轻斐身上独有的香气,沉沉睡去。
遮光板后,是如同棉花糖般柔软的云海以及湛蓝的天空。
钟轻斐眼前,是秦景文安静的睡颜,长睫微垂,投下细细密密的阴影,呼吸绵长。
无论是哪个,都是令人难以忘怀的美丽风景。
头顶暖黄色的阅读灯仿若温暖的阳光,照在秦景文身上,衬得此时的他,像一颗清香四溢的橙子。
钟轻斐将右手伸到毯子下,碰到了秦景文的左手,睡梦中的秦景文,似有所感,微微张开手指,钟轻斐顺势把手插进指缝间,十指紧扣。
周围细小的声音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两人心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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