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大家放假吧。”
“嗯?”lee面露疑惑,很是费解,像没听清似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放假,”秦景文又重复了一遍,“让大家休息吧,毕竟是跨年。”
“好。”
被放假这一好消息冲昏头脑的员工们,在工作群中,一个接着一个地朝秦景文表达了感谢,猛夸他为“中国好老板”。
秦景文也难得好心情,连着发了十几个红包,并附言“跨年夜快乐”。
“谢谢老板”表情包在手机屏幕上疯狂刷屏,一阵喧闹过后,工作室又只剩下了秦景文一人。
这么多年来,秦景文似乎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以至于落得今天这样形单影只的下场。
他把生活和工作分得很开,合作演员只当作是同事,私底下基本不联系。
大家也很默契地保持这种不需要社交的普通关系,饭局、酒局、派对也统统不参加,二十几岁活成七八十岁的样子。
偏偏外界把他的“不合群”,说成遗世独立、飘然于尘,还有不少粉丝就吃这一套。
结果,到现在,秦景文才发现,自己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倒也不是那么孤单,这是他的常态,只不过,在遇到钟轻斐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受了。
和钟轻斐在一起的五年里,让他以为有了朋友,甚至有了家人,但时间一久,他似乎忘了,朋友和家人,都是钟轻斐的,而不是他的。
秦景文自嘲般地摇了摇头,回家后,坐在沙发上发呆,从白天坐到黑夜,屋外明明灭灭闪烁着的灯光照了进来,在地板上投射出一片小小的光斑。
“滴答”“滴答”
只剩下墙上的时钟,不知疲倦地工作着。
视觉被剥夺后,听觉尤为敏锐,他似乎听到了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在窗棂上的细微响声,冬天的雨,总是这么猝不及防,湿湿嗒嗒的落在寒冷的大地之上。
他站起身,推开窗,趴在窗沿,看着不近不远处,时好时坏的路灯,忽闪忽闪,光影中细雨朦胧,伸手,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指尖处残留着一点点水渍,像风一样刮过,没什么痕迹留下,除了冰凉。
“滋滋滋”像是终于承受不住电流,路灯无声无息地熄灭。
他的世界重回黑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中再次出现跨年灯光秀,又是即将结束的一年,倒计时响起“十、九、八”
秦景文毫无形象地靠着墙坐在地板上,俯下身,蜷缩成一团,将脸埋在膝盖上,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声脆响。
他好痛,痛得不能自已。
为什么要让他拥有过后再失去,明明他已经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明明他一个人也可以苟延残喘,可偏偏,钟轻斐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成为他的光,又再次消失。
他不知道钟轻斐到底爱不爱他,他也害怕听到她的回答。
他已经得到的够多了,却依旧想要得寸进尺。
他像小偷,又像强盗,盗取本不属于他的东西,满足自己的私欲。
平复突如其来的情绪,拿过手机看着上面一个个群发的“新年快乐”,不知道怎么想的,打开微博,编辑好,发送。
秦景文
01-0100:06
新年快乐。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足以让粉丝狂欢,毕竟,秦景文的微博使用频率太低了,满屏都是工作类型的转发,二十条内出现一条原创微博,都是“感恩戴德”的程度了。
即使是大型节日,他也不会发类似于“节日快乐”字眼的微博。
这还真的头一遭,打了个措手不及。
评论里一水的“新年快乐”,还有调侃秦景文,是不是零点的网络太卡,发出来已经过了六分钟。
秦景文没去看评论,他也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是想让钟轻斐看到吗?
大概吧。
这几天的钟轻斐,在郑伈面前没心没肺,但独自一人时,又何尝不是,千丝万缕爬上心头,即使见过无数的热闹与欢乐,却始终无法填补内心的孤单。
在跨年前一天,抵达拉斯维加斯的钟轻斐,此刻早早醒来,躺在床上,手机发出的特殊声响,提示她不得不再次关注现实。
原来,国内已经是新的一年了啊。
今年没和秦景文说“新年快乐”,打开和秦景文的聊天页面,盯着他的头像发起了呆,最后还是将手机屏幕熄灭。
把头蒙在被子里,捂住眼睛和耳朵,隔绝一切,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次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咚咚咚”三声,卧房门被敲响。
郑伈从门后探出头来,双手扒着门框,喊了声“阿斐”。
“嗯。”
得到回应的郑伈,走进屋内,拉开紧闭着的窗帘,阳光倾泻在钟轻斐漂亮的脸上,可郑伈感受不到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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