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小筠侧躺在沙发上,电视投屏放着他最热爱的二次元,茶几上摆着他吃了一半的外卖,嘴里咬着根烟半小时都没点上,就这么一下一下的干吸着过滤嘴淡淡的烟草味,他不止食不知味,连点上冒烟的他也闻不出味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啊……
这个时间点,祁阔和林凌应该正在吃饭吧,这俩人一个能言善辩,一个唇枪舌剑,聊起来肯定很没边没界,一投缘就会多喝两杯,喝多了就会醉,一醉有些事就开始暧昧不清了……可不是么,祁阔亲了自己两次,两次都是醉酒惹的祸。
酒是个好东西,不但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还能顺带壮壮怂人胆干点平时不敢干的事;酒又不是个好东西,壮完怂人胆干了僭越的事,酒醒后才发现收拾不了烂摊子,只能没出息的假装鸵鸟……
翁小筠知道他们在哪吃饭,他大可提起脚去丽公馆跟人家“偶遇”,但有意思吗?人家在那欢度二人世界,他跟个探照灯似的戳着去,还当真想照亮全世界啊,丢不起那人。
他是稀罕祁阔,朝思暮想了十年稀罕的都快脱发了,但又能怎样,人家就是把他当小孩尝个鲜味儿而已,瞧祁阔对林凌跟对他的态度那叫一个悬殊,整个就是高低不平,只能这么双标了。
当然翁小筠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本来他也没实力跟林凌一较高下,择优而取之,这是人的本能,他泼了祁阔凉水,难道还指望祁阔上赶着追着自己跑吗?
天崩地裂不撒手,海枯石烂不松口,这种苦情手段已经不适用于今天的自由社会了,哎,完了……
昨晚又是一夜辗转愁眠,早上迎着刺骨寒风骑车上班的路上,翁小筠强制调整自己的心态,告诉自己有点出息,爱情就是握不住的沙,越用力最后留在掌心的越少,顺其自然就好。他这风华正茂的大好年纪,用来拼搏事业才是最清醒的想法。
可当他带着“最清醒的想法”跨进办公室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周身气压极低的祁阔。这人就像坐在那候着他来似的,刚一进门就被他牢牢盯上了。
俩人视线撞到一块儿,都快撞碎了,翁小筠只能硬着头皮问候了一声:“……祁老师,早上好。”
祁阔没有搭理他的问候,起身扔下一句“过来会议室”就走了。
翁小筠不知道来前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的看向范思哲,范思哲摇摇头,瞄瞄祁阔离开的方向,嘘声说:“早上一走进办公室就是黑脸,你可小心点。”
翁小筠战战兢兢的去了空无一人的会议室,前脚刚迈进去,坐在椅子上的祁阔就冷声道:“把门关上。”
这下翁小筠更是心里没底了,只能合上门,颤巍巍的走过去:“祁老师,什么事?”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他和祁阔,这时翁小筠才沮丧地发现,他一路上苦心自我开导、做的那堆心理建设在这扇门合上的那一刹,全都坍塌了。想得再多,在对上祁阔那双眼睛后,皆是百无一用。
祁阔眼前烟雾缭绕,他押了一口烟,从鼻腔喷出:“胡马那个案子,移交给李畅。”
“为什么?”一听是这事,翁小筠马上就不平静了。
胡马的案子他花了很多时间,不论是前期挨家挨户的家访,还是杜杏芳的顽固不配合,现在已经联系上他儿子,并且在昨天沟通后从对方的态度也看得出是有商量余地的,他正在积极寻找突破口,投入了很多精力,现在祁阔一句话就让他把之前所有的努力拱手于人,这也太独断了吧?
“让你移交就移交,我的决定需要向你一个实习法助解释吗?”祁阔还是一贯的强势且毋庸置疑。
要是搁在昨天之前,祁阔说一翁小筠哪敢问二,问题是现如今翁小筠本来就憋着把有去无回的闷火,满脑子都是昨晚祁阔跟林凌吃完饭干嘛去了,这个疑问就像马蜂窝占满他整个脑袋,嗡嗡嗡乱作一团,并且越琢磨越绝望,越绝望就越有气,在这种时候但凡有人往他痛处丢根烟头,那一点火星儿就足以让翁小筠一秒爆炸。
是的,小朋友发飙了。
“我从头到尾一直负责的案子,收集了这么多材料,你一觉醒来就让我移交给别人,我问个理由也不行吗?”翁小筠音量提高,有点激动。
翁小筠的态度让祁阔很意外,这小子才来几天,竟然敢顶着刺儿头冲撞他了,有意思。
“你想要理由?行,”祁阔站起身走到翁小筠面前,以绝对的气场压迫俯视他:“昨天你的调解做的怎么样自己不清楚吗?你身穿法院制服佩戴着法徽,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是你个人,而是司法审判机关的尊严!”
“就你昨天那六神无主的状态去做民事调解,被对方反驳的张口结舌,面对当事人的争执束手无策,连点起码的应变能力都不具备,一个对人民来说没有威信和说服力的司法工作者,凭什么让人家信任你,当事人对你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凭什么要心服于你?”
祁阔声音不大但颇具威慑力,字字珠玑骂的翁小筠一愣一愣说不出半个字。
听这意思,祁阔连昨天的调解视频都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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