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吃打闹的小心眼样儿:“我刚来那会儿,有一次祁老师带我和李畅去周边镇上的村子里做义务普法宣传,希望当地村民配合镇上环保改造,把自家挖的茅坑改造为使用下水道的卫生间,结果把村民惹急了,十几个人提着锄头追着我们满村子跑,还用粪坑里的屎泼我们,李畅吓得吱哇乱叫,被锄头擦伤了大腿,那时候都没见祁老师这么大反应……”
“那时候你们各跑各的?”
“也不是,祁老师没管我,他护着李畅……”
“这不就结了,”翁小筠一把推开他:“李姐是女人,你这也要争?”
“不是这意思,那、那祁老师也没因为李畅受伤就打人吧?”
“哇萨西,你自己说的,那帮村民有十几个人,还提着锄头,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这种螳臂当车的事吧?”
范思哲终于转过弯来了,点头称是:“哎哟也是,祁老师又不是叶问,再厉害也不可能徒手单挑十几个人。”
翁小筠发现范思哲有时候脑袋挺搭铁的。
祁阔说一不二,接连两天陪同翁小筠一起去胡马的小区,挨家挨户敲门拜访,出示身份说明来意,分析利弊,引导住户接纳调解意见。
不得不说祁阔是个连讲废话都觉得浪费生命的人,句句直击要害,并且熟练掌握话术技巧,加上本人高大英俊的外形相当加分,身上的法院制服削弱了他平时盛气凌人的架势,却平添了儒雅高知分子的沉稳,一张嘴条理清晰、有法有据,就算是站在破败陈旧的老楼道里也跟上电视的普法栏目似的,熠熠生辉,满满的说服力。
别说那些老头老太太,就连一旁的翁小筠都听得有滋有味,他悄悄把祁老师的谈话技巧去头摘尾捡重点记录在小本子上,这些干货可是到哪儿都学不到的宝藏。
在祁阔的带领下,他们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基本完成任务,剩下最后一户。
祁阔敲敲门,朝翁小筠扬扬下巴:“这家人由你来搞定。”
“为什么?”他不是不敢,只是没想到这老男人一栋楼包办到最后,突然要换他来调解,也不提前通知一声,人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因为这是你提出的处理建议,也是你给胡马的承诺。”祁阔说的头头是道。
“可是我……”话没说完,就有人来开门了。
开门的是个老太太,看上去六十几岁,把门拉开一条缝,狐疑的盯着门口这两个男人。
“你们干什么?”
翁小筠瞄了祁阔一眼,绽出个自以为很有安全感的笑脸:“老太太您好,我们是华海中级人民法院的,这次来主要想就胡马家拒绝在小区电梯安装同意书上签字这事给你们做个调解。”
老太太一听就把门拉开了,门开了才发现这老太太长得那叫一个虎背熊腰,跟俄罗斯大妞似的,肩厚臂粗忒瓷实,尤其搭在门框上的那只手,握起拳来有碗口那么大。
“不签同意书的是胡马,你们来调解我干嘛?”嗓门儿也是齁齁的,就是个大喇叭。
翁小筠把胡马不愿意配合的原因以及本人提出的处理要求陈述了一遍,问:“老太太,您知道胡马口中那些往楼下扔垃圾丢酒瓶子的人是谁吗?”他们循着楼问了一遍,就没人承认自己有过那种行为,也是,都几十年的事了,就算做过也不会承认,凭空惹一身骚,还得站出来跟人道歉,没事吃饱撑的。
老太太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俩,半晌平静的说了一句:“是我扔的,扔过好几年呢,怎么了?”
老太太理直气壮的承认了,痛快的就像在互加微信,她这么爽快的“配合”反而整得翁小筠不会接话了。
老太太看看眼前的年轻人,又看看他身后的中年男人,“问完了?那慢走好风景。”
门刚要合上,被祁阔挡住了,他稍显严厉的问:“大妈,高空掷物是违法的,造成的一切后果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抛了?有监控吗?”老太太说翻脸就翻脸。
“你刚才明明说是自己扔的,还扔了好几年,我同事也听见了,他可以作证。”
“那找警察来抓我吧!”老太太虎臂一挥把祁阔给推搡出去,大门“砰”的又关上了。
再敲门就没人应声了。
翁小筠眼见碰上个暴脾气,一时也没了主意,问:“祁老师您没事吧?”
“没事,走吧。”祁阔整理好衣服,转身就往楼下走。
“我们要不要把这事告诉胡马?”
“问题都还没解决,你告诉他是这老太太干的,是想激化这两家人的矛盾吗?”
翁小筠耷拉着眉眼跟在祁阔身后下楼梯,他有点失落,原以为这事能顺利摆平,谁知都到最后一户了却碰上个不配合不讲理、对法律无知无畏的。这可以说是他调到中级法院亲手承办的第一个案子,祁阔已经帮他解决了大部分麻烦,剩下的尾声他一定要完成的漂漂亮亮。
只是调解跟卷宗归档不是一码事,这不光是体力活,更是个技术活,翁小筠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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