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我们以后也还会经常看得到尸体吧?难道每一次,你都要蒙住我的眼睛,让我一直躲在你的身后,然后你一个人去调查线索吗?”
听完乔颂安的话,周瑾年彻底沉默了,他想守护好乔颂安,不忍心让他去直面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可是,若是他不在的时候呢,假如,自己意外死掉了的话,谁又能护着乔颂安呢……
两人无声地对峙了许久,明明是在现实中刚认识不久的两个人,没有一句争吵,默契地好似熟悉的挚友一般,一切尽在不言中。因为乔颂安没有选择当温室里的花朵,所以周瑾年依旧在冷静斟酌,直到他不得不在大局之下,做出了理智的抉择:
“好,你如果害怕,就叫出来,或者哭出来就好了,我……一直都在。”
直到,周瑾年撒开手,乔颂安睁眼便是直面向了他最为恐惧的事物:那是一滩烂肉和白骨交杂在一起的尸体,看尸体的惨状,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一刀一刀地活剁了,身上的肉都被剐了下来,肠子和器官乱七八糟的从碎裂的骨架下渗透出来。尸体身上爬满了白色的蛆虫,黑色的尸水蔓延渗透了地板,还有苍蝇环绕着,模糊的血迹早已经变成了黑色的脏污,溅满了整个浴室。
“唔……呕——”
乔颂安看到尸体后的第一反应,是实在没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一阵,他直接冲到了旁边的洗手池边猛吐了起来。
污秽物从鼻腔和嘴里同时涌出,乔颂安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尸体的腐臭味和呕吐物的恶臭味反反复复地从鼻腔冲到脑门儿,尸体的惨状依旧历历在目,乔颂安自认为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强了,可是看到那样的一幕,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质。
“咳咳咳……”
呕吐完了之后,乔颂安一边猛烈咳嗽,一边想要打开水龙头洗一洗,可是放出来的水居然是血红色的,乔颂安再次被吓得跳起一边,直到一瓶水递到了他的面前。
“漱漱口吧,这是我们从外面带进来的干净的矿泉水。”
周瑾年还顺手帮乔颂安拧开了瓶盖,乔颂安二话不说,不客气地狂饮下半瓶水,反复漱口后,剩下半瓶水用用来洗了洗手和脸,又拿着周瑾年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这才安心地吐出口浊气。
“谢谢啊~”
乔颂安声音低低哑哑的,喉头一动,似乎又觉得有些想吐,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于是,他的目光渐渐落回到了那具高度腐烂,残破不堪的尸体上。
“那个……地上的尸体,是何安?”
周瑾年没有回应,只是递给了乔颂安一个医用口罩后,自己也戴上口罩和医用手套,就开始俯下身认真检查起地上的尸体,通过比对回忆昨天看到的何安的穿着,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从衣着上看,这个人的确是何安没错,但是从尸体的腐败程度上看,至少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才会形成这种效果。可是,何安明明是昨晚上才出事的……”
周瑾年皱着眉头,显然,尸体那熏天的臭气令他也感到十分不适,但他熟练的探查反应,看样子是在做刑警时,也常有的习惯。
周瑾年又起身在尸体四周搜寻着,直到,注意到了浴缸旁边一把沾满黑色脏污的斧头时,周瑾年原本深邃的瞳孔忽然变得模糊涣散起来,渐渐地失去了焦距。
“拿起它吧~拿起这柄斧头~然后向你身后的人挥砍过去~他已经被恶灵附身了~把他杀掉~把他杀掉……”
周瑾年的脑子里忽然涌进了这样一个荒唐又可怕的念头,仿佛一个嘶哑的女巫的嗓音,不断地在他的耳畔,蛊惑着他。当周瑾年被洗脑一般,真的就要打算弯腰去拾起斧头时,乔颂安忽然紧张地叫住了他的名字。
“周瑾年!你身后有东西!”
周瑾年听到乔颂安呼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刚才仿佛被魇住的他,陡然清醒了过来,眼看自己的手就要触碰到那柄带着黑血的斧头时,他陡然抬起手腕,弹出手表的麻醉针,就对准了自己的身后。
周瑾年的身后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女人,此刻,她光腐败的身子,正打算从身下躺着浴缸里,缓缓的爬出来。当女人泡肿腐烂的手搭上了浴缸的边沿时,乔颂安就清楚的看到了,并立即大声提醒了就站在浴缸附近的周瑾年。
“哈哈哈哈……”
坐起身的女人发出了渗人的阴森笑声,她的脸肿成了青紫色,一半皮肤组织已经腐烂脱落,白色的蛆虫还在她的脸上爬来爬去,凸出的白色眼球仿佛有生命一般,滴溜溜地转了一转,那幅恶心诡异的模样,是让人看一眼就要连着做一个月噩梦的恐怖程度。
周瑾年绕过地上的尸体,保持着手表麻醉针始终标准女人的姿势,慢慢地退回到了乔颂安的身旁。眼看着女人身形怪异地扭曲着,就要缓缓从浴缸里爬出来了,周瑾年收起手表,拉起乔颂安的手,二话不说就迅速冲出了浴室。
俩人飞快地往房间门靠近,乔颂安冲在最前面,他抱着侥幸心理迅速握住了圆形的门把手,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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