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隋烨的手就自觉而矜持地缩了回去。
付斯怀瞥了隋烨一眼,那阵诡异的感觉又微弱地冒了两下,但怎么想又觉得合理,毕竟孤陋寡闻找不到手刹的是自己。
半新手司机付斯怀开得很谨慎,这超跑代名词以六十码的龟速在高速上行驶,但隋烨竟没有吐槽什么。他把窗户开了条缝,风顺着两人的面孔刮过,又悄然溜走。
付斯怀规矩地打灯变了个道,隋烨又按了个键,,转头问:“听歌吧,我切个电台?”
“不。”付斯怀难得反对。他行驶在深夜空荡道路,罕见体会到一种逃离的松适感,便也实话实说:“我喜欢安静。”
“这样,”隋烨点点头,然后突然分贝小了很多,“那我小声点说话。”
其实除了前段时间,隋烨的性格说好听算是开朗,说难听就是神经质,就像早年间给自己发短信,让付斯怀给他选领带,一条红的,一条没那么红的,其余一模一样,付斯怀乱选一通,然后隋烨还会再发短信批评——审美真不行。
但付斯怀真正觉得自己闯祸的时候,隋烨又彷佛毫无脾气,那些因为材质特殊被他熨坏的衬衫,那台报废的电脑,隋烨从没计较过。
付斯怀想不通这道理,只能把这些归咎于隋烨随意起伏的心情。
很明显,今天隋烨看起来情绪极佳。
付斯怀实在不明白这脑缺了,想了想问道:“你最近心情很好?”
“这么明显吗?”隋烨坦然承认,“是还不错。”
付斯怀打了个转向灯,听见隋烨的解释:“很久之前投了部特别喜欢的片子,最近本来以为拍不成了,这两天好像又有点转机。”
付斯怀没理解:“你不是出钱的吗?拍不拍难道不是你说了算?”
“是啊,”隋烨感慨道,“我也以为有钱能行万里船呢,后来发现钱再多那螺旋桨它也不转啊。”
一会船一会浆,付斯怀听得一头雾水,也无心探究他们圈子内的隐情,只客套地祝福:“祝愿你们能成功杀青。”
但隋烨答得不客套:“你是得好好祝一祝。”
下了高速已经接近十点,开往松原的最后几公里,因为靠近别墅区,周围荒芜一片,红绿灯也没有工作,黄色的灯有规律地一明一暗。
进入小区时,隋烨似乎不经意问起:“周边没公交站,你这两年都是打车回来的吗?”
“地铁转自行车。”付斯怀简短回答。
“我记得当时跟你提过,”隋烨望着窗外,“你可以找蒋元给你配辆车。”
“你是说过,”付斯怀贴着道路边缘缓缓前行,“但没必要,坐地铁更习惯。”
付斯怀把车停进车库,把钥匙仍还给隋烨。
“需要我扶你上去不?”毕竟送佛送到西。
“不用,”隋烨摇摇头,“地铁停运了吧,你要不要在这将就一晚?”
他语气倒还轻松,补充道:“你房间床单啥的还留着。”
“那也一个月没换了,”付斯怀笑了笑,转身背朝着隋烨挥挥手,“我打车回去,走了。”
“诶,付斯怀!”
隋烨叫住了他。
他不明所以地回头,下一秒隋烨抛了个东西,刚好落进他怀里。
车库昏黄的光线把隋烨影子拉得很长,付斯怀觉得他好像也在笑:“你忘了你的花。”
如果他就这么去了
女儿婚礼办完第二天,赵师傅便自觉回岗。早上先送了隋烨去影厅的试映会,隋烨上去的时间,他便在车里候着。
两个小时后,隋烨跟人交谈着下来,在电梯口陪了对面几分钟,然后礼貌道了别。
隋烨走过来时步子还有点别扭,赵师傅下车替他开了车门。
等隋烨坐进后座,赵师傅有点犹豫,磨蹭两下才拿出袋喜糖:“我女儿的喜糖,不嫌弃就给您一份,后备箱里还有给您带的特产。”
很普通且毫无创意的喜糖样式,大红的盒子里放了些随处可见的糖果品牌,他有一点拿不出手。但隋烨前两天随了几万块份子钱,总得表示点什么。
隋烨很自然地接过来打开:“恭喜啊,我很喜欢吃大白兔奶糖。”
赵师傅松了口气,上了驾驶座,回头问:“咱去哪儿?”
“公司。”隋烨撕开了糖纸,把白色糖果扔进嘴里。
甜味散开的瞬间,隋烨把手中那摞资料打开,付斯怀的资料一行行跳出来。
填写的内容和他了解到的差不多,父亲已故,母亲失踪,弟弟杨铮,杨铮的监护人是大姨杨疏容。几句话概括了两个小孩的过去,但又体现不出来任何内容。
再往下是付斯怀的一寸证件照。
大概是很多年前拍的,那时候付斯怀比现在还瘦,剪了个很瓜皮的刘海遮住了眉毛,盯向镜头的视线依旧毫无波澜。
和他第一次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
窗外正午阳光正烈,隋烨的思维也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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