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中的利益,所以没有人感激他。
但君父给南楚国士人利益之前,自己先取消了南楚国士人大部分利益,然后君父再来安抚他们。
这就像是驯养马匹一样,先要用鞭子抽服气了,才能给它吃东西,与它培养感情。
放牧人和放牧牲畜没区别。
替天牧民,是谓天子。
秦王子楚安了南楚国士人的心后,也告诉他们用千石粟可以购买爵位,但没有给他们学宫推荐名额。
他告诉了南楚国士人,自己给了南秦三郡学宫推荐名额。因为他们已经学习了很多年的秦律和秦话,进入学宫后能够跟得上其他学子的课程。
秦王子楚承诺,再等两年,他也会给南楚国额外增加“恩荫名额”,让他们能送更多的人去咸阳学宫上学,与秦人竞争官吏。
南楚国士人被秦王子楚的承诺感动得热泪盈眶,私下里纷纷感叹秦王真的有他们当做秦人看待。
嬴小政想起梦境中的自己似乎也卖过爵位,但效果也并不好。
这差异又在哪里?
他思索之后又得出结论。
他只是在咸阳宫发布诏令,没有像君父这样来到每一处地方,面对面地与豪强“做交易”,也没有差别化对待各地士人。
黔中郡、南郡和吴郡能用粮食购买额外的学宫入学名额,其他地方没有,这就不是秦王求着他们施舍粮食,而是秦王给他们的恩惠。
所以君父既得到了粮食,又收获了民心,还因为是面对面地交易,没有让地方官吏将“捐粟”摊牌在庶民身上,精准地损有余而补不足。
他看着越发消瘦的君父,心情十分复杂。
如果梦境中的君父没有英年早逝,能多教导自己几年,自己是不是处理政务的手段就会更成熟一些?
他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但有人扶一把,肯定比全靠自己跌跌撞撞摸索前行的方向轻松。
嬴小政闭上眼,良久之后,他睁开眼,心情归于平静。
秦王子楚回到咸阳的时候,已经是冬季。
一整年的奔波迅速消耗了他的精力。还好今年是个暖冬,所以他肺上的毛病没有加剧,所以没有病得起不了身,还能继续处理公务。
他这次回来,朱襄跟着一起回来了。
淮水以南的水热条件毕竟比淮水以北好。朱襄将江淮平原的农业底子打下之后,就将所有事都交给嬴小政,自己回到秦国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朱襄的身体比秦王子楚好许多,咳了一阵子就痊愈了。
他在春耕之前巡视了一遍秦国腹地的田地,提出了许多改进意见。
他还来到了九原、云中、雁门三郡,指导三郡尽可能地种植抗旱的作物,比如土豆和大菽,让他们提高粮食自给率。
朱襄巡视田地的作用比其他人巡视田地大许多。
田里的事,只有亲眼见到了才能做出具体的应对。朱襄脑海中的农业知识远超旁人,领先两千年,每到一处地方,都能给当地提出改良的意见。
朱襄在秦国的名望如日中天,连他待了许多年的南楚三郡都比不过。
南楚三郡习惯了朱襄的指导,所以有一种因为离得太近,反而习以为常的感觉。
朱襄离开秦国腹地许多年,他在秦国的事迹都变成了传说。特别是荒年,农人都盼着长平君来拯救他们。
现在长平君来了,几乎是长平君说什么,他们就毫不犹豫地照做。
他们甚至恨不得长平君的指导精确到挖多深的地,浇几瓢水,放几颗种子。
朱襄能理解他们的焦急,但也不断告诉他们人力有尽时,不要对他报以太大希望。他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有农人询问朱襄,能不能和老天沟通一下,让老天别再降灾了。
朱襄只能苦笑,用荀子那句话回答他们。
天行有常,不以人心改变。
一位明君所能带来的,只是在灾年带领农人尽可能地减少灾祸,就像是如今秦王所做的那样。
有很多农人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朱襄没有继续说服他们。
说服有什么用?能让灾年过去吗?
不能。
连续两三年的时间,气候越来越异常,生活越来越困难。谁的心里都惶恐不安,谁的心里都满怀怨气。
他不怪农人的愚昧,不怪农人私底下可能存在的对他的怨言。
他所做的也只是,听天命,尽人事。
当朱襄来到了雁门郡,得到了雁门郡军民夹道欢迎。
朱襄从未来过雁门郡,但他已经是雁门郡名声最高的人之一。
从李牧到信陵君,都在不遗余力地宣扬朱襄的名声。雁门郡众人对长平君朱襄公,真可谓是“久仰”。
雁门郡与赵国接壤,郡内有许多赵人,所以对赵国国内形势较为了解。
他们发现赵国到处在闹饥荒,自己的田地情况不如赵国腹地,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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