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小布也不知何时聚了过来。
小木呢?我想问。就见戚伤桐对我摇摇头。
微风中飘动的衣物缝隙中,护卫手中利刃斩开竹子编的篱墙,篱笆上的花藤落成一地绿汪汪的尸体。我听见戚伤桐轻叹一口气。
在晾衣绳上撑开的轻薄布料上映出围逼而来的黑影,我的心鼓噪起来,侧目看向戚伤桐。他像一棵在井边扎根的松,岿然静立,似在等候着什么。
当第一个影子举起刀时,戚伤桐袖中传出一阵铃音。数声此起彼伏的咆哮撕碎了这份剑拔弩张。
衣服上多出了其他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尖牙、长尾和利爪在灵活的跃动间时隐时现。
“什么怪物!”
“快躲开!这妖人还有别的手段!”
围攻的人起了骚乱,接二连三地倒下。那边燕洪廷大声道:“区区几个皮影,有什么好怕的!接着剪子!”
有人拿到了木匠的剪刀,却茫然道:“本体……和「线」在哪?”话音刚落,一张巨大的嘴包住了他的头,再一松口时,他已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燕洪廷的声音已近狂躁:“不许退!将那碍事的晾衣绳砍了,别让他装神弄鬼!”
所剩无多的追杀者听令一阵挥斩,衣服呼啦啦地掉在地上。戚伤桐面无表情地将左手虚虚一抓,几个手掌大小的皮影像蝴蝶一样飞回他手中。我看见了那些东倒西歪的人,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就像睡着一般,刚才攻击他们的只是影子,他们被咬、被抓到的也只是影子。
我无心去想他们是否已死,因为戚伤桐此刻应已没有反击的手段了。
那些人对他仍存了警惕,不知道他还藏了什么东西没使出来。我在心中计算着,以这一具身体的质量与现在能发挥出的力气,能不能撂倒这十几人。
就在我打算动手时,燕洪廷发出一声惨呼。
我与那些惊惶的护卫一起朝马车看去,只见他惯用来发号施令的那只手被一把银晃晃的钢刀穿了过去,刀身卡在尺骨桡骨之间,一时血流如注。
燕洪廷用怨毒地眼神盯着那从袖中伸出刀的傀儡童子,伸出另一只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咔嚓”一声,小木的脑袋歪了,只有外面的一层皮与上身连着。而他的另一把刀也抬了起来,缓缓架开燕洪廷的手,直抵他的咽喉:“我的脖子断了不会死,但你就不一定了。”
他们并未僵持太久,燕洪廷便算清得失,恨恨道:“回来。”
护卫们扛起地上同伴的身体,鱼贯退出小院。
“戚公子。”燕洪廷蛇一样的目光追赶进来,对戚伤桐道,“让你的小木偶滚远点。”
“我说过要放开你了吗?”戚伤桐问。
血色正从燕洪廷的嘴唇上飞速消退,他不可置信地瞪视着戚伤桐,问:“你还想怎样?”
“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正好要出远门,想请燕公子与我同行一段路。”戚伤桐气定神闲道,“不用这么多人,弄得声势浩大,请公子的手下不用跟着了。”
“你别欺人太……”燕洪廷话未说完,一条血线顺着他脖颈的线条流下,他磨了一下牙,暴怒地吩咐道,“没听见吗?滚!不许找我!”
来时气势汹汹的护卫们零零落落地离去,因拖着其他人,动作十分磨蹭。那刀一直抵在咽上,使他瞳孔都在颤抖,不停骂道:“快走啊!快走!”
戚伤桐拾起地上的衣服,拍了拍灰,说:“燕公子别急,我说了不会要你性命,这点信用还是讲的。”
“呸。”燕洪廷的眼皮开始打架,一副要晕过去的架势。这样颐指气使的人竟是个色厉内荏的货色,比他那位嫡系的三哥还要不如。
小木“唰”地一下,从他手臂中抽出刀,耷拉着头,以这样一副诡异的姿势道:“小布,你拿绳子把他绑了。”
小布哎了一声,直接捡起一根稍长的晾衣绳上去将他捆起,口中塞了一块布,再用绳子勒过去,让他只能不雅地张着嘴流涎。
小木退回了院中,走到戚伤桐面前,唤了声公子。
戚伤桐摸摸他的头:“谢谢。”
“公子,我自己能把自己修好。”小木说,“你们该走就走。”
“我知道。”戚伤桐的眼中头一次流露出如此直白的不舍,“但我不想在这时候与你分别。”
“我也不想以这副鬼样子跟你们道别。”小木低垂着脑袋,“请你们记得我原来的样子。下一次见面时,我又会是完好的了。”说罢,他转过身,向屋里走去。
戚伤桐站在原地没有动,我追了进去。
小木听到我的脚步声,语气板板直直地问:“你回来干什么?”
我无奈道:“总得拿些行李盘缠再走吧。”
“哦。”他开始一件件向我细数,“公子的刻刀全都要带,小锯子只拿一把就够。银两放在他房间橱柜顶上的木盒里。应季的衣服两件用来更换,反正小布会做新的。其他的……我太久没当人了,你看着办吧。”
我一一记下,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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