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联系了,”她语气轻快,语气冷冰冰地像是在读一封郑重的公文,“在您的眼里,我自己好像是没脑子的,是不是?”简妈提高声量:“你要是有脑子就不会有那种想法!”“到底是谁教坏你,嗯?”母亲还在为她的变化寻求一个答案。“什么不结婚不生孩子,和你说了多少遍,那关系到你的未来!!未来!!你懂不懂?”“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有没有替自己考虑过?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想说你!我们没替你打算吗?姆妈还能替你打算多久?你为自己考虑一下,行不行?”简妈甚至认为自己是低声下气地在央求,“我们没有为你投入吗?但凡你自己用点心,你都不会活成现在这个样子!”眼眶里凝结泪珠,她没有让眼泪掉下去。“是啊,”她低低笑起来,“我就是一个废物啊,”她坦然承认,“姆妈您不是应该和爸早就明白么?我没有那么听父母的话,学习成绩也老是上不去,长相也不好看,时时刻刻让您忧心我的未来,我不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吗?”所以,放弃她吧。简妈没有领会,厉声逼问:“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埋怨我们吗?我们给你的还不够多吗?我们没有将资源都投入到你身上吗?”
简安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真有意思,虽然她们两个人谁都不是聋哑人,谁都能熟练运用语言,但语言无法建立沟通的桥梁,反倒让她产生鸡同鸭讲的感觉。简妈痛心疾首地追问:“简安,你到底怎么了?”她充满对女儿的失望,“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你现在说这些话,有意思吗?我们没督促过你吗?没要求你好好学习吗?如果你自己知道上进,努力考一所好大学,怎么会到现在没有一份好工作呢?就算工作不行,只要你知道进取,怎么会那么久都没有升职?你现在说这些话,除了气我,你还能得到什么呢?”母亲的话一层一层地压下来,简安张开嘴,想说什么,一阵晕眩袭来,她后背抵靠上门,勉强站稳。她乞求般开口:“姆妈,我现在很累,我们……”颓意蔓延全身,她忽然没了和母亲争执的心情,可母亲没打算放过她。“累?你有什么好累的?我天天听你说累,可我看你也没做什么大事,”女儿的退让是个好时机,简妈只想趁胜追击,冷嘲热讽,“要说累,我才累呢,我天天照顾你们父女俩,我说什么了吗?我抱怨什么了吗?”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一紧,堆满脂肪的手背突起清晰可见的青筋,指尖微微的发颤。“那就别做。”她低声说。“你又在说什么傻话?!”简妈斥道,“我都是为了你,你能听见吗?我都是为了你啊!”“我每天担惊受怕的是为了谁,不是为了你吗?”“算我求求你,我这么大年纪我都没听说过还有父母求孩子的,你为什么不能像别人一样正常点呢?你都几岁了还没学会懂事吗?还不知道要听父母的话吗?跟着我们安排走会怎么样?我们是为了你好!难道父母——”“还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吗?!”她痛苦地发问。她没有马上听到什么回应,隔了一点时间,她才听到一点声响。那是笑声,一连串的笑声,分贝不高高,低低的,如同什么鬼魅般的笑声,在听筒里飘荡。“安……安……?”她僵硬地张嘴。恐惧滋生,无限度疯狂滋长,她抓紧手机,一度闪过的可怕念头正式出现在脑海。“安安?”她试图再唤,没有得到确定的回复,那笑声还在继续,依旧是低低的,笑声清脆,她却赶不到和笑声相关联的喜悦,她看不到女儿的脸,想象不出女儿现在是什么模样,她只能听见笑声,那笑声像是不会停,持续不断地回响。“安安……”“安安……”她急切地呼唤,想通过呼喊的方式让女儿回神,变得正常。那笑声终于停下来,可是没有人说话。她抓着手机,再叁深呼吸,才小心翼翼地问出那个让她感到害怕的问题。“安安,你是不是……是不是病了?”女儿病了,这是她能得出的唯一答案。她想,她的女儿应该是病了,也应当是病了,如此就说得通了,她就说她的女儿怎么会表现会有那么多不正常的地方。她应该是病了,也许她知道但不敢和父母说,也许她自己都不清楚病了,这也正常,许多心里有毛病的人都不会觉得自己有病。“安安,”她为自己找到答案,马上想到应对的措施,“你是生病了吧?你不要怕?”母亲放低声音,说得很温柔很温柔,像是哄小孩,简安喊了一声“姆妈”,但简妈打断她的话,没让她说下去,“安安,你不要怕,不要害怕说出来,现在社会很开明,不会怎么歧视心理有病的人。”母亲认为,她是在安慰。简安低下头,腮边坠落一滴眼泪。“姆妈带你去看医生……我和你爸会带你去看医生,我们带你去,你不要怕,听话些,和我们去看病,好不好?”“你放心,爸妈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我们会去找医生,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照顾你,现在有很多……很多治疗的方法,”她竭尽全力,搜肠刮肚,想着所有能够治疗简安的方法,不止有带简安去正规医院的打算,她还想到了许多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办法。她现在顾不得别的,顾不得斥责女儿的失礼,顾不得斥责女儿那些在她看来天真的想法。当下,她只有一个念头,不管付出多少,她总要找到办法治好她的女儿,让她变回“正常”的模样。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简妈问自己,也一再问简安,想要找出一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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