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去,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也说不出来什么具体的缘由。亚隆,你总得相信女人的直觉。”和平时她轻佻的样子完全不同。我们四目相对,无言的沉默,最终我妥协了,让让她吧,海拉终究是对我无害的。我曾经猜测过,也许我转生成为卢锡安孩子的原因之一就是这女人的手笔。
“那我改签了。”这是我能给海拉最负责任的答复。
“我建议你这一年都给我乖乖待在布里塔尼亚,否则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好的事情就是我又多了个弟弟或者妹妹,平行世界的我又多了个孩子。”我靠在墙角,没有看她,百无聊赖地随口扯了个地狱笑话。也许是上了大学,心情都跳脱发生了变化。
“随你,你这个癖好母子乱伦的同性恋变态。”海拉忍不住朝我竖了个中指。“是你让我丧失了淑女的风度。”
我换了另一个航班,很遗憾,飞机发生了事故,不过没那么痛苦,在高空的气压下,急速下坠的飞机造成一瞬间的缺氧。我晕死了过去,我甚至没来得及掏出手机给卢锡安发一封短信,以对死亡不正经的口吻告诉他:
我爱你,你的孩子就要死了。
如果卢锡安收到短信后,会为我悲伤吧?没准会因为过度悲伤而流产呢。我并不是没有死过,死亡的感觉就是这样,痛苦的永远不是死去的人,真正痛苦的是身边的人。
回忆结束。
“我们没有时间了。你已经死得透透了,掉下去的时候身体都摔成了肉酱。这次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种是忘掉一切,变成另一个人。第二种是再次转世成为卢锡安即将出生的孩子,不过你没有记忆,记忆要到18岁以后才可能恢复。两个选择,自己选吧。”海拉摊开手,额头上红色的诅咒印显现,在时空的罅隙与命运的选择中,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当然是第二个。”
因为我知道,不论时间和空间,只要我再次来到这个世界,遇见你,我一定还会爱上你。
……
我在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黑暗却又无比安心。我在母亲体内,知道最近进入食道的东西太少,子宫里的营养不足,为了活下去,我疯狂地汲取养分,争夺母体的营养。妈妈,请不要责怪我,因为我想早日从这个温暖的巢穴走出,与你相见。喉管总是呜呜的振动着,我能听见妈妈身体的声音和外界的争吵声。妈妈为什么哭呢,为什么不像最初给我唱好听的摇篮曲那样慈爱呢?我真想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肚子,被裹着湿漉漉的水,
我陷入了沉睡。
……
那是一个平淡的下午。
神社的僧房中笑闹喧腾,亚隆踩着满地的落叶,刚刚与父亲就有关神社等继承问题争执了半天,他的心情无比烦躁。他们即将迎来第二个孩子,希望这个孩子能正常点,至少不要像老大,一想到那张酷似自己的脸上,绿色的眸子完全有他年轻时对卢锡安那种势在必得的侵略感,亚隆就感到头疼。与卢锡安的沟通还需要再继续,家庭的教育任重而道远也该从他改变,他现在确实应该找一份经常回家的工作了,最好是天天回家。但是他又对继承神社这种东西完全不感兴趣,神社几乎是一个束缚他的围城,如果真要接手,就让那个混账小子继承,他只想在他们温馨的小家里,多陪陪他幼时的挚友,高中时期的恋人,现在改过自新的妻子,卢锡安会寂寞的。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咽下心中的不耐烦,清了清嗓子道:
“喂?你好。”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陌生人略微忧心的声音:“您是学生的父亲吧?我们非常抱歉地告诉您,就在今天,您儿子所乘坐的航班失事了。”
亚隆忘记了回话,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声的询问,他呆若木鸡,僵直地站在原地。这太突然了,风吹着,卷着枯叶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望见了穿着黑色和服的父亲背着手,用一种复杂凝重的表情在看他,他忘记了流泪,世界静止了。
在今天,父亲终于承认的孙子,他的儿子,曾与卢锡安共同期待的生命,亚隆神社的未来接班人,以一种宿命般玩弄的方式尸骨无存地死掉了。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沉重地尽量避免开门的响声,在令人压抑的噩耗下,任何声响都会催化人的理智走向崩溃。
卢锡安已经知道了他的死讯。
他微隆的小腹五个月了。
与亚隆预想到的状态不同,卢锡安的表情很平静,他没有任何哭泣,崩溃的预兆,他只是坐在沙发上,灰蒙蒙的眼睛里映着电视闪烁的光。没有开灯,房间很暗,他就像陷进沙发的阴影,手上麻木地不停按着遥控器的按钮。
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中,亚隆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现象。他不是傻子,高中的时候他就敏感地察觉到卢锡安的心理好像不大对劲。后来,即使他用精湛的演技骗过了几位心理医生,但身为他朝夕相处的丈夫,敏锐地嗅到了卢锡安藏在心里的阴暗面,不曾向他展露的,轻微的自恋表演型人格障碍……现在卢锡安内心的真相仿佛压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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