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芳华没好气地瞥他一眼,道:“你们几个心粗心大的,贺家小姑娘那情况,能派陌生男人陪伴么?”
“额……”他记得贺山岚在民楼当即表示反对来着,当时没细想,现在思量前因后果,确实不妥当,“那现在?”
“我给贺家介绍了一个之前的女病人。多福还在诊所帮忙。”慕容芳华拍拍他肩膀,站起来,“多保重。”
她大步走到厨房门口,顿住,紧了紧药箱斜背的带子,没回头,一字一顿道:“你是多福的朋友,我就直说了。第五重涅盘境才有护体真气。昨晚危险的不是他,而是你。我不会多问。明天见。”
这话约等于,我本来应该像那些家具、墙壁,变成一团肉糊、肉块,但我现在还在这里,没缺少一块,只是累得要死……
沈鲸想了一下可能的答案,线索太少,自己知道的太少,看样子只能等某人醒过来。他干咽了止血丸,用杯子剩下的水,润湿了衣袖,给楚狂真弄脏的脸上、上半身大体擦了一下。他早就想这么干,碍于慕容芳华在场,没好意思。然后扯出鼻子里纸巾,衣服未解以防万一,挪动到楚美人旁边,钻进同一个被窝。
楚楼主短时间内不会再爆发一次吧?龙卷风也不会一天内反复刮同一个地方吧。不知道为什么,平躺着,一挨到楚狂真的肩膀,他就好像才经历了海上大风暴终于停泊靠岸,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昏昏欲睡。
这家伙,害我这么担心……早点醒过来……我快累死了……然后,他便陷入了深深的睡眠里。
钟敲九下,天亮着,沈鲸醒了,意识到睡了差不多一整天,忙摸旁边人,不在。他猛地坐起来,自己还在厨房地面床垫上,不远处客房方向有人搬动东西的声音。眼前人影一晃,楚狂真出现,全身干净齐整,不介意地侧坐在脏兮兮的床垫上,彷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温和地跟他打招呼:“早。”
沈鲸愣了一下,不敢错过一眼地仔细看了他全身上下,然后扑上去紧紧抱住,头埋在这个可恨的吓死人的家伙颈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楚狂真自然也没再说什么,回抱住,轻轻抚摸他后颈、后背。
“咳……打扰……”一位红装丽人出现在几米开外,她好像是崔红袖家里两位建筑师之一,女双,祁连娜?
祁连娜倚着门口,装作欣赏自己手上美甲,从从容容道:“楼主,还有一大块材料要麻烦你。”
“稍等。”
话音刚落,楚狂真的嘴唇便贴了过来,舌头毫不客气长驱直入。沈鲸不打算在人前表演,不舍得咬他,拍了楚美人后背几下,示意适可而止,却被对方把住后脑无法后退,肆意在口内轻薄了个够。他被这狂野攻势吻得几乎透不过气,双手紧抓着对方衣服,舌头被搅和得全是唾液,才意识到这家伙倒还记得嘴对嘴传输真气给他,导致自己尚未丢人地死于一吻断气。
这稍等未免太久,等楚狂真终于配合地放开他,沈鲸丢人地抓着他衣服,额头抵着对方胸口努力呼吸。下巴被手指挑起,两人视线相对,楚美人安抚意味地微笑道:“我没事。”
沈鲸眼睛余光看见,几米开外,祁连娜向一位白裙女子指着嘴唇索吻,崔红袖家另外一位建筑师颜若兮微摇头,却还是一脸无奈地凑近,给了她脸颊一个轻吻。
这么旁观别人,更深觉自己这边没眼看啊。沈鲸奋力推开某人,爬起来,站直了才发觉,自己昨天那种深入骨髓全身无力的状态好了大半。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有外人在,不方便详问。
他一侧身,发现楚狂真还侧坐在床垫上未移动位置,微低着头,毫不在意在下属面前的形象。真拿这装相的家伙没办法,沈鲸向前一步,弯腰,一手掌心托着这家伙下巴捞起,一手抚着发髻下端,四目相对,同样微笑道:“我没事。”
然后,他低头,认命地吻上楚美人肉感诱人的嘴唇。唇瓣贴着唇瓣,一触即分,他看着对方深邃的双眼差点陷进去,又想凑上去,饿了一天未进食的肚子适时叫起来。楚狂真眨眼间移动到灶台边,盛了一碗粥,递给他,随即去客房那头搬他早该去搬的材料。
鼻子重感冒一样大半塞着,尝不出什么味道。粥是温热的,鲜活食材,入口刚刚好,手指捧着的碗外部边缘却是稍热,被真气凉得一点儿不烫手。沈鲸勺了一勺入口,在心中感叹,真气方便归方便,还得有那个意识和那个心思去使用到日常细节实处,楚狂真这人别的不提,心细起来是真的体贴入微。
一上午,两位建筑师祁连娜、颜若兮,两位侍者郝春秋、郝微言,楼主楚狂真,几个武者移动、搅拌、搭建、组装各种建筑材料,动作远超常人得快。帮不上什么忙的沈鲸被赶到小厨房休息,眼巴巴无事可做,捧本《建筑构造图说》打发时间。
每隔三四十分钟,楚楼主便假公济私,抽空过来吻他两三分钟,渡些真气,助力他快点恢复。没人过来看,沈鲸没推拒,乖乖被他吻了好些次,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两人间的吻从前天的第一次,现在练习到熟悉,稀松平常得自然得彷佛从小一起长大已这样过了好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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