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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光片羽Ⅱ/矢车菊,血(6 / 16)

水声。

阿廖沙无师自通,伸出舌尖来直白地索吻,湿漉漉的唇舌交错间把一切不知羞耻的喘息全部吞下去;只在被顶到好受的地方才漏出点甜腻腻的鼻音。

狂热的顶撞翻起胸乳的肉浪,像他们所怀恋的河流似的,层层绵绵晃得阿廖沙胀痛难耐。他贴得更近、乳尖擦在粗糙的正装衣料上才有所缓解。偶尔蹭到冰凉的金属饰扣上,阿廖沙毛骨悚立,后穴猛然夹紧,像是一定要阻止卡尔退出来,对方便有意往外一抽,重压到敏感点,阿廖沙马上溃不成军,喘息的声调骤然拔高。

卡尔停下动作,埋在体内。微微发凉的液体尽数拍击在湿热的内壁上,卡尔紧绷的身体释放过后放松下来。阿廖沙蜷起身体,几乎被灌满,他喘息着倒靠在恋人身上,不愿再动一根手指。

里面的东西退出来,就像水池突然被拔掉了塞子,阿廖沙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条什么河流的发轫地,围困在里面的液体泪汩地淌出来。这时他想要寻求点安慰,为自己的狼狈与淫乱感到可耻,似乎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做起爱来是这样淫声浪气。阿廖沙的睫毛颤动起来,挂着的泪珠把它们粘成一缕一缕;他不愿面对般闭上眼睛,只是低头把前额靠在卡尔肩膀上细喘。

什么东西抵上臀缝,环在腰上的胳膊小心地收紧。阿廖沙抬脸对上卡尔央求似的目光。卡尔苍白如纸的面皮上洇着掺了水的红墨似的彩色,简直成了个抹着胭脂的大姑娘,他把抿抿咬成血色的薄嘴唇,自己也觉得难以启齿了。

“……”

“再来一遍,我可受不了。”阿廖沙绝望地说。

卡尔有意微微睁大阴郁的眼睛,显得亲和些,像是与时俱进地在用间谍色诱的计策。

“那我不进去了,如何呢?”

“难道你打算忍着吗?”阿廖沙感到卡尔在他的颊边讨好似的啾啾吻着,吻了脸颊又吻下颌。

“让我蹭一蹭——里沙?”

于是阿廖沙的脸终于重新发起热来。他却很顺从地分开腿,由着卡尔抵在大腿根上蹭。

性器陷入温凉的软肉,像触到了一匹细滑的绸。阿廖沙被弄得腿根发酸,不由自主地夹紧了腿;这片皮肉太细嫩,蹭上一会就娇滴滴地泛红,刺痒痒地发痛。

但痛觉终于警醒了阿廖沙,把他从消磨意志的快感中抽离出来,思绪得以漫游到沉没的彼得号上。从前陆风朝晖,和贝壳一般被风吹得鼓起的洁白船帆似乎只是上一秒的记忆,阿廖沙入神地望着窗外,轻轻等唱起未名的曲调。

“我/亲爱的/恋人/你在哪里?

等我/死了/再来看你……”

卡尔射出来,白浊弄了一腿,就像是淋在可口糕点上的炼乳。

“窗外那是什么河?”

“莱茵河。”

5

莱茵河——许久以来魂牵梦绕的莱茵河就在眼前,却被视而不见。

“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廖沙做梦似的问。卡尔压低眉眼,愈发显得华丽忧郁,仿佛是遭遇了真正棘手的麻烦。

“明天。明天我就告诉你。”

漫长的等待如黎明前的黑夜,让人难耐、不安,这里面难道有什么秘密?

辗转反侧的一夜未过,窗外却响起一声汽笛,预示着莱茵河上的游魂获得了永久的安宁。

汽笛声。对于一个久居陆地的水手来说就像婴儿听到母亲的呼唤。

阿廖沙的影子在窗玻璃上越放越大,越放越大,直至消失;他贴到窗玻璃上,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船会航行到莱茵河的尽头。

他眨着钢铁似的眼睛,看见对比强烈的涂料涂得这船像个黑衣白脸的女郎,灰蓝灰蓝的吃水线像条腰带似的勾出腰身来,还有相同颜色的一圈横线在护栏下面做饰带。

“见鬼,她不是沉了吗?”

是的,就是她,蓝松鸦彼得。莱茵河的女王,遍体鳞伤却威风凛凛的女王。她伤得严重,身上到处都是擦痕,涂料一片一片地剥落下来,露出里面的钢铁。她如同弥留之际来临一般精疲力尽地靠在河岸喘息。

泪水夺眶而出,船上的船员都已经不知去向,蓝松鸦彼得空余一具残破的躯壳;阿廖沙忽略了卡尔的阻止,跑过走廊,穿过主厅,冲出大门,直奔坏佩蒂而去。然而等到靠近,他却慢下来,一步一步地,像一条岸上挣扎的鱼一样缓步前行——最后终于到达,阿廖沙靠在佩蒂身上,轻轻抚摸她因撞击和剐蹭而变得坑洼不平的舷,感到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

踩在金属踏板上的杂乱的脚步声逼近,阿廖沙马上警觉地扭过头。

一群高挑而端庄的男女大步流星地从彼得的舷梯上下来,他们在黑夜里滑行,大衣的下摆被风带起,在空气里打着卷。他们肩负使命而来。这群人行动随意却优雅,宛如一头头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猎食动物。

阿廖沙借着月光和古堡中投出的灯光警惕地观察。他们这群人里面有埃里克,有雪肤红唇的黑卷发女人,有戴着英式礼帽的浅发男人,有目光阴郁的洋装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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