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提起过这件事。」
谢常欢眨眼,眼瞳里满满的不解,「因为这不是趣事呀。」
又绕着温浮祝转了一圈,「我被迫收了个徒弟,这事传出去都要被别人笑话了,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抖落出来?」
「那怎么也没见你将这事作个郁闷事同我讲讲,让我好来劝慰一下你?」
谢常欢愣了愣,摸着下巴半晌才道,「老温你这是在吃醋?」
「并没有。」温浮祝吓得忙摆手。
「你这就是在吃醋。」
「真的没有。」
谢常欢伸手便挑起了温浮祝的下巴,一双笑眯眯的狐狸眼忽然正经起来,认认真真的瞪圆了眼睛,死盯着温浮祝的那双桃花眼道,「那你现在老老实实看着我,再告诉我一遍,你没在吃醋。」
温浮祝有点愣住了。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人那双吊梢眼竟然是可以瞪的这么大这么圆的。
黑瞳白仁,深情不深情,真意不真意,都统统映的一清二楚。
便是连他瞳仁里自己错愕的那副表情也再清楚不过。
「我……」
没有二字还没说出口,便被他忽然抬手捂住了嘴巴。
「你仔细想一想,再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难道真的没有吗?
茶渡小筑十二载无为光阴。
寂静成一个活死人。
为的是甚么,只有他温浮祝一人清楚。
说是隐士不过是避世的由头,本以为终日与浮云野鹤翠竹闲渡余生,却偏偏有人趁夜而来兴至叨扰,叨扰一句——
「兄台可是曾与在下在哪里见过不曾?我瞧着兄台甚是眼熟。」
「不曾。」
「当真不曾?」他啊呀啊呀的叹息道,「那我大约是在前世认识过兄台吧。」
直把对方惊得捧着鱼竿连连后退,心说荒山野岭,忽然蹦出了一个长得像狐狸精的男人跟你说这些话,你不害怕么?
抖了抖袖袍,温浮祝扣着了几枚暗器在手,眼波定定的想看看他还能再说出甚么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胡言乱语来。
「一定是缘分到了,才让我来与公子共续前缘。」
这人忽又化作了疯癫的戏腔,咬音字字婉转咿咿呀呀的便唱读了出来。
温浮祝瞬间往后再退一大步,手中鱼竿也扔了,双手皆扣暗器。
他忽又哈哈大笑,转了一脸的严肃清明——「兄台又知否,在下其实是个断袖?」
温浮祝二话没说甩了他一脸暗器,接着转身便逃。
他笑呵呵提了他钓上来的游鱼,不洒分滴水的便把他堵回了家门口。
皎皎月华下这人笑的一口白牙灿烂,「兄台放心,我谢常欢绝不是那般强取豪夺的人。」俯在他耳旁,一字一句淡淡吐息道,「我看上了你,我希望你也能看上了我,这般两情相悦了……我才会想着要将你怎样怎样,所以你现在——大可不必这么害怕。」
是提了鱼篓比他都更像主人的一步步踏入房门,好像比他还熟悉这里的构造、深谙院中的景致。他步步悠闲,空门大开,笑眯眯道,「厨房在哪儿?我看这鱼新鲜,恰巧我又会做鱼,要不要尝尝?」
「不必。」
拢了袖子仍旧站在门边不肯进的温浮祝认认真真又将面前那宽肩窄腰的男子盯了几眼。
谢常欢。
原来他便是谢常欢。
聂白搜着他师父留的暗记寻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他家那很不要脸的师父将温前辈压在了树干上,一手卡着他的腰,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不知道是在干吗还是在干吗的。
深觉此事十分儿童不宜的聂白犹豫了下,又犹豫了下,还是后背着他们站定了,想等着他们办完了事再叫自己。
可没想到自己这边腰身刚扭,便听得自家师父忽然爆呵了句,「臭白你傻是不是!空门就这么留出来给别人?」
鬼魅般飘忽的速度上前去便是一个爆炒栗子,「我告没告诉过你,哪怕站在你身后的是我也不行?做杀手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你还做个屁的杀手。」
「哦——」聂白拖长了调子慢悠悠旋回了身子,尽量不去看温前辈脸上的表情,只抬了头觑他师父,「所以啊师父,我们现下是继续吃饭招杀呢,还是……我和温前辈慢悠悠赶路,您自己个儿先引了追兵逃命去?」
「去你娘的逃命。」谢常欢骂骂咧咧了一句,「那些明明是我的追随者。」
大言不惭完了便回头又拽了温浮祝一下,温浮祝正在擦自己刚才险险沾了血的暗器,就算没沾血估计也破他一层皮了,这一下被他拽的一趔趄,暗器直掉在了地上。
谢常欢俯身想为他捡起来,他却糟心的摆摆手,「不要了,太脏了。」
谢常欢摸了摸鼻头,将温浮祝扯到聂白那边去,「好好带你师娘去吃饭,我晚上再来找你们。」
语毕便当先身形一晃,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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