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同祖劭,甚少非议,都怜悯她少女居孀。肇治就不同了,已然是孙辈,年轻她十多岁,同祖劭又是父子,可谓真正的聚麀。谁做天子,她就扑谁,势利到罔顾伦常的地步。若再教唆肇治疏远王贵妃,离弃桓蕉,更多一层妖媚惑主的罪过。
“掂来掂去,总是我吃亏。”丽麂思虑得头发痛,不禁对阿勊抱怨。
阿勊见她已在计算盈亏,显然是有意的,笑道:“非也,以面首论,这也算极品了。”
丽麂笑过,问:“你不觉得嬢嬢太……为老不尊了也?”她的许多同龄人已然做了祖母。
阿勊摆首,轻轻揽过阿孃肩,“我看嬢嬢很年青,居孀仍是太早。若从此清心寡欲,才教我心疼。”
丽麂逡他一眼,“呵,这样贴心。盖欲以此换取我不管束你?”
阿勊笑,神态大类乃父,“我几时不听嬢嬢话了?男人真爱一个女人,是不会教她苦节的。”
丽麂乃道:“冯氏之事,随你去,但不可因她耽误终身。蘧氏、桓氏、程氏皆有适龄的女儿。拣择一个吧。我想抱孙了。”
阿勊佯为诧异,“不久之前,嬢嬢还嚷嚷不着急做阿婆呢。”
丽麂叹息,“我若还能生,也就不求着你了。实在是我觉得……我们人太少了……太孤单。我想要很多的孙孙,男女皆好,满庭喧耍,就像蘧嬢嬢那样。”
阿勊沉默。阿孃的要求十分正当。作为太宗唯一在世的儿子,婚育也是他不容辞的义务。
只是之前向素舸微露意,她的反应很激烈,泣涕相告:“我这病体,能活几年?唯愿殿下答应,这期间不要有别人。生前有您一心一意守着我,便是从前吃过再多苦,今后短寿夭命,我也无怨,可以含笑黄泉。我死之后,此段缘便为圆满,连我的墓也不必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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