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弓梓郢比同龄人矮上许多,怯生生还发着抖站在他的面前问他疼不疼。
姚漆那个时候十五岁,举手投足间却已经看不出少年人的影子,他用手指把被血汗沾湿的头发梳到后面,眼前这个小孩白嫩嫩,瓷娃娃一样,估计要不了多久就碎了。
弓梓郢没得到回应。
后来姚漆很久没见过弓梓郢,他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没有,小弓梓郢三年拔高了不少,头顶已经能到姚漆鼻尖的位置。
“挺厉害啊小孩。”姚漆真心实意夸赞。
弓梓郢带好拳套,回应给姚漆的是一记重拳。
赢方依旧是姚漆,不过他也没讨到多少便宜。
弓梓郢浑身是血躺在拳场上,胸口起伏大地吓人,他说:“疼呀,都快疼死了,但是不能就这么死掉。”
弓梓郢一共在拳场摸爬滚打了四年,从被追着打的小孩成长到拳场第三。或许这个名次并没那么光鲜亮丽,但这个过程中付出的血肉姚漆深有体会。
没有比赛时,孩子们被两两关进铁笼进行训练,地下拳场并不分什么长幼,差不多的孩子就关在一起打,打到再也站不起来为止。期间不乏有人被打死,但死了就死了,这里的孩子要么是被卖进来的,要么是被拐进来的,没人在乎他们的生死。
当时有很多个地下拳场,他们就像被训出的狗,被熬顺的鹰,每天辗转在不同的拳场,身上被押上不同的筹码。
后来弓梓郢用什么方法让警方捣毁了地下拳场没人知道。
弓梓郢从拳场出来后被弓陕带走,连会虽然被送进福利院,但弓梓郢一直都在偷偷给他打钱,如今八年过去,连会以为他跟他哥终于可以像其他兄弟一样……
姚漆把车开到别的地方,两个人蹲在不远处等着,弓陕的人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才从江下游发现弓梓郢。
人被送去医院抢救,令东玉得知后也立马买了最近航班的机票,却被这该死的天气绊住了脚。
弓陕坐在手术室外等着,直到中午手术室灯灭,弓梓郢身上连着一大堆仪器被转移进重症监护室才离开。
连会迫不及待跑去问医生弓梓郢的情况,得到的答复是病人冲进水里时头部受到重创,暂时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仍然需要在重症监护室住着。
弓梓郢就那么孤零零躺在那里,所谓的亲人、爱人都不在身边。
“老板,地下拳场的事我们查到一点线索。”
弓陕把手里的饵料丢进鱼缸示意手下继续说。
“是、是您儿子……”
弓陕扯起嘴角,不仅没生气,神情里反而有一丝骄傲。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在弓陕的安排下,弓梓郢就读于本市一所商学院,不过弓梓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学期连挂五科被学校劝退。
弓陕财大气粗,转头给学校捐了个图书馆,弓梓郢才得以继续读书。
“儿子,好好读两年书吧,等你毕业了爸就送你一个分公司。”
弓梓郢此刻正在打游戏,头也不抬敷衍道:“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弓陕没动,朝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
弓梓郢被一左一右架起,手机掉到地上摔碎了屏幕,正在进行的游戏也输了。
“干嘛?就这两个人也想动我?”
弓陕但笑不语。
弓梓郢猛地俯身从他们的桎梏中退出来,他知道弓陕找来的人绝对是有些身手在的,一对二,他不占便宜。
那两个人果真如弓梓郢所料,一个攻头一个攻尾,弓梓郢避无可避朝弓陕跑去。
“行啊老头。”
弓陕:“五年前地下拳场,是你给警察通风报信的吧。”
弓梓郢抓起手边的凳子冲着弓陕就砸了下去,被他找来的人腾空一脚踢开。
“差一点呢,你养得狗真不错,打个赌吧老爹,他们赢了我,我就回去好好读书,但要是我赢了他们,你这两条狗归我怎么样?”弓梓郢不觉得自己会输,同样的,弓陕也不认为自己的人不行。
“好啊,不用留手。”
前半句是对弓梓郢,后半句就是对他那两个手下了。
原本弓陕是让他们收着点手的,到底是他唯一的孩子,真的打死了他这个年纪恐怕也很难再生出来一个了,就算还能生也不一定能养到他有本事继承家业。可是弓梓郢没否认拳场的事,那说明当初真的是他跟警察联手端了他最初的“事业”。
弓陕可以容下一个叛逆的儿子,却不能容忍这种他自认为的背叛。
弓梓郢专挑要害,另外两个人也下死手,没多久三方都挂了彩。
学校宿舍是四人间,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走廊上开始有人来往。幸好弓梓郢住一楼,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另外两个人紧随其后。
宿舍楼不远处就是一片树林,夏天蚊虫多,那里没什么人,所以弓梓郢跳出来就直奔小树林。
身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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