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
季星搬来砖头重的账本,开始翻找,许久,他抬起头:“抱歉,殿下,这个数字有些陈旧,可能不太准确……”
海莉西已经等得不耐烦:“你身为城主,连这些基本事务都不了解?”
不等城主辩解,她继续说:“要是远东的蛮族士兵打过来,你靠什么领兵抵抗?当场投降,让敌人把你脑袋挂上城墙?”
很少见提尔森殿下发这样大的火,的确,相b前三位城主,季星表现得实在太不合格了。
海莉西起身往外走,她决定亲自视察坦桑城的军队。
一行人穿过城中低矮的平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军营走,这里甚至连雪都无人打扫,荒凉程度和城外不相上下。
她在城郊停住脚步,很快便明白这一切的缘由了。
尸t堆积成小山,那是因瘟疫si去的人们,城中连柴火都那样稀缺,只好任由他们被大雪掩埋,活着的人还要靠余下的物资撑过一个冬季。
前任城主与城中的超过半数人si于伤寒,他们没等到神奇的龙魔法降临,季星再次向海莉西道歉:“我父亲去世太突然了,他上午还在各家查看病情,下午就倒在床上起不来了……我接了他的城主一职,但我太没用了,只能眼看着人们si去。”
“军中的病情最严重,我只好遣散他们回家,或许还能陪亲人多过几天……”他知道这是si罪,反而释然了,“提尔森殿下,坦桑城没有除了投降的第二条路走,我已经做好了脑袋被挂在城墙的准备。”
海莉西解下腰间的口袋,放在季星手中:“我会调集军队来这里,你把这些红石发给每一户。”
对卡曼帝国而言,这是一座小到丢掉也不会有什么所谓的边陲城池。但对北境而言,对海莉西而言,这里是她的四分之一。
当晚她就给留在萨列格城的兰斯写信,要他即日带三千骑兵来坦桑城。阿尔缇诺不解,这可是北境全部军队一半数目,实在没必要来此驻守。
“这是以防万一,阿尔缇诺。”海莉西用蜡封好信封,“现在我们不如去会一会那个蛮族nv孩?”
阿尔缇诺说:“她的眼睛——”
“你也发现了对不对?”海莉西眨眨眼,“和季星一样,很罕见的纯绿se。”
蛮族少nv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行g0ng的仆从不敢靠近她,海莉西让卫兵守住门口,给她松了绑。
她身上一gu腥臊的味道,见海莉西皱起鼻子,露露很难为情地b划着,想要一些水洗净自己。
那一身破布条像是被人扯破的,但从yan丽的se彩和花纹来看,原本应是一套很美的衣裙。露露洗去脸上的颜se——其实不是什么油彩,而是g涸的血和泥巴,她在泥沼中藏匿许久,又用马尿掩盖自己的气息,堪堪躲过了追兵。
露露从木盆中抬起头,证实了海莉西心中的猜测。她身上杂糅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使得她拥有别样的魅力,毫无疑问,露露是个混血儿。
海莉西给她披上衣服:“你为什么要跑?谁在追你?”
露露能听懂的b会说的多:“我……夫人……可罕……杀……”
她见两人听不懂,挫败地垂下手。
海莉西拿出坦桑城前城主夫人的画像:“你认识她吗?”
画中人有一双弯弯的碧se眼眸,露露望着她,泪水立刻夺眶而出,她小声念着:“姆妈、姆妈……”
二十年前的蛮族远征,屠了卡曼整整八座城池,那达特皇帝彼时正亲征西部,等到调兵增援东边时,蛮族早已将这里烧成荒地,临走前,他们犹不满足,顺路将坦桑城也洗劫一空,前任城主夫人便在那时被掳走的妇nv中。
那场战争丢光帝国的颜面,那达特皇帝一怒之下,灭了远东草原大小部落数十个,斩杀了当时的“草原之鹰”巴度可罕,远东此后由他的弟弟蒙达接管。
从露露的只言片语中,海莉西和阿尔缇诺得知,她是蒙达可罕的nv儿,母亲受辱生下她不久便去世了,她曾教给nv儿故乡的语言,向露露描绘过北境有一座宝石一样美丽的城市,里面最大的g0ng殿里是她原本的家。
如今,她就身处母亲生前最挂念的地方。露露在蒙达可罕的名字上打了个叉,用手指写下一个新的名字——冒独。
“冒独发动兵变杀父,自立可罕,要娶你为夫人。”海莉西看懂了,狠狠骂了句,“禽兽,对亲妹妹下手,所以你趁成婚时逃跑了?”
露露点头,又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帝国词语,海莉西端详了半天,冷不丁听见阿尔缇诺说,是季星的名字。
蛮族少nv眼神中满是期待,她b划着,意思是母亲曾说回北境可以来找这个人,这是她的亲人。
“去把城主叫来,”海莉西连忙吩咐卫兵,教露露怎样用帝国语向他打招呼,“你叫他‘哥哥’,对,他现在孤身一人,一定欢迎你的到来。”
海莉西迫不及待兄妹相认的场面了,她拽着阿尔缇诺的手,好像是自己要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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