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冷意,可面上却始终带着笑。普通人对着这般突如其来的争执,早已惊恐地抽身离去,顾珩意不认为能如此淡定自若看戏的人会是什么好人。
他挪开视线,转头朝教室走去。
明明是一样的路,可顾珩意却在外面多绕了一圈,进门时踩着上课铃声入座。圣伊斯的课程都是全英文教学,顾珩意虽各科成绩都不错,却仍是吃力。
他拉出笔记本挑着重点记下,长袖包裹的手臂在动作下露出红肿的皮肤,身旁的人仍在休息,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发出一声震动,林虞秋不耐烦地掏出手机,却在看清消息后皱起眉。
手机被他丢到一边,林虞秋拉过顾衡意的手强行撸起袖子,那片被烫红的地方暴露在他眼前。
“······你是哑巴吗?”林虞秋对他一棍子打不出几个字的性格略微无语,沉默片刻后突然又盯着那处伤口轻笑出声,“你胆子倒是挺大,你知道他是谁吗?就给人脑袋开了瓢。”
“哦。”顾珩意冷淡地回应着,仿佛并不在意对方的身份。
“也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小鬼,不用放在眼里。”林虞秋突然觉得野猫能驯养成面对自己收抓的宠物就行,对着别人,也要有些锋利爪牙,“要有人欺负你,别忍着,我替你买单。”
顾珩意的眼皮狠狠一跳,连记笔记的手都停顿了片刻,他眼睛轻眨了下,企图将心中荒诞的欣喜压下去,他竟然会为了林虞秋的不责怪而庆幸?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猎人还没有用出驯养手段,就已经丢盔弃甲。
“晚上搬完宿舍,来我家。”林虞秋凑过去,将手放在他腿上,不安分地往腿间探去。
顾珩意背脊一僵,下意识地将腿合起,软下声音道:“好。”
得到了满意答案的林虞秋也不再看他,再次趴回到桌子上。
一天的课程终于过去,顾珩意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宿舍的电梯在五楼停下,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少年倚靠在503门口,挑眉看着他。
“你是顾珩意?”
平淡的语气带着轻嗤,顾珩意敏锐地感觉到不善的气息,可对方没有再说什么,只让开一条路,而房内的人却如同看见什么赃物,避如蛇蝎般往床上钻。
手机贴着皮肉震动了几下,顾珩意将东西放下,盯着屏幕上跳出的短信。
“六点能到?”
没有署名,他也知道对面是谁,虽只是简单的询问,确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这条消息像是一块大石压得顾珩意喘不过气来,他略感不适地弯下腰,下身传来钝痛,他动作一顿,姿势怪异地站在柜门前。
里面的空间已经被衣服填充满,他看着行李箱里少得可怜的衣服,只搬出来了些生活用品便合上了。
沈城聿看着他将东西一一放好,群里的消息还在不停刷屏,一天时间,所有的讨论都围绕着一个人,可那人却始终没有意识到。
王携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他的底气不是弘大的家事背景,而是周诀深。
他深知周诀深藏在温和外皮下的是怎样扭曲的心态,在欣赏别人挣扎痛苦的求饶时不染丝毫鲜血。
沈城聿靠在门框上,斜睨了一眼顾珩意,他抓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沈城聿的视线又飘回到屏幕上,沸腾的群聊已经安静下来,只有一条孤零零的消息停留在页面上。
那个透明头像,没有昵称的人发了一条消息:“晚上六点,成合路。”
他眉头微皱,随意支起的右腿也放了下来,群里传递的消息只为了一个目的:找人。
所有人都在期盼着下一个猎物的出现,因为只有有了替代品,他们才能从困境中逃离,从受害者的身份转化成施暴者。
顾珩意被窗外夕阳拉长的影子投放到沈城聿面前,他的身体停顿了片刻,而后轻声道:“麻烦让——”
眼前那片阴影突然消失,再抬头时,沈城聿已经没了踪影,宿舍里发出轻微的琐碎声,顾珩意稍偏过头去,捕捉到一个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床上的几个脑袋齐刷刷缩了回去,顾珩意没把他们奇怪的举动放在心上,对着手机上的地图,往校门口走去。
晚上六点,天空黑了半面,顾珩意抬头看了眼路牌指示的路段,在分岔路口纠结了几秒,最往成合路方向走去。
路灯阴影下的黑黢黢影子蠕动了几下,顾珩意敏锐地发觉了分毫之间的变化,脚步顿时停了下来。他心中警铃大作,脑海中下意识蹦出早上的那个身影来。
他缓步后退,敦厚的路灯影子被削减成细长的柱子,几个穿着熟悉制服的人从暗处走来,顾珩意虽认不清几人的脸,却也能感知出危险来临的前兆,他不再犹豫转身就跑。
冷风穿颊而过,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便只剩一片死寂,几人追逐的影子在路灯下被越拉越长,下身的链条在顾珩意剧烈的奔跑下,一股脑冲出闸口,又被胶带堵住,缩在穴口。
节环摩擦过敏感的软肉,让人浑身泛起颤栗,分不清是痛楚还是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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