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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我的名字还是你取的你忘了?(2 / 2)

就是坏种,我活该被人欺负,活该被人厌恶,活该被亲生母亲抛弃,我走到今天全都是咎由自取。因为,我生来就是罪人!”池错笑起来,越笑越大,越笑越夸张,笑的太用力,开始剧烈咳嗽,咳着咳着,大滩的鲜血顺着他手指喷溅而出,染红了牛仔裤,也染红了叶婉的双眼。

“你……你怎么了!”叶婉看着那些刺目的红,有些害怕,想到她看池错整个人不正常的瘦削,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中升起。

“呵,假惺惺。”池错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从牛仔裤兜里掏出纸巾,熟练地将嘴和手擦干净,“我被他没日没夜虐待的时候你不问我,我在少管所被那些小畜生欺辱的时候你不问我,我在西街辗转于无数恩客身下的时候你不问我,现在你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妈、妈!”

叶婉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两包湿纸巾,想替池错擦擦,却被他打开了手。

“我吸毒了。”池错说,原本想告诉她,自己得了癌症,就要死了,他想看她精彩的表情,想体会这样站在制高点控诉一切的酣畅淋漓,可话到嘴边,还是变了样。

他到底没忍心,或许他看到了,在剖开了所有掩盖在表面的仇怨,埋在最底下的,仍旧是他对母亲真切的爱。

“我这辈子到头了。”池错又说,“你满意么?”

“池、错。”陌生的名字在齿尖,叶婉抖着声缓缓开口,“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以前的事,我说什么都晚了,但以后,以后还有机会,你缺钱我可以给你。吸毒、吸毒一定不是你本意,我给你找最好的戒毒所,你出来以后,想做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钱……”

“钱,呵,钱……”池错低头闷声,“钱恰恰是最没用的。”

他知道,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得不到。

摇起的挡板传来“笃笃”的敲击声,白相言会意,解锁了车子,池错打开车门走出去。

早上在身上留下的伤口隐隐作痛,池错走了几步,突然胃里一阵翻腾,蹲在一棵树下呕吐。

简单和司机交代了几句,白相言目送叶婉车子离去。追到池错身边时,才看见那一大片刺目的血色,以及靠坐在树干上好像昏过去的人。

“池错?”蹲在他身边,白相言拍了拍那白纸一样的侧脸,确认他的状态。

虚弱的气息断断续续的,池错小声应道:“还没死。”疼痛让他眩晕,可偏偏就是不晕,只好一只手紧紧掐在那病灶处,好像这样就能缓解似的。

“谢了,今天。”

声音很轻,白相言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可他看到那个人的嘴角无力地牵起,像是自嘲,更多的是释然。

“想要什么报酬?”池错挨过了那阵钻心,扶着树干慢慢站起身,“走吧,回去说,回去晚了苏凌云要发疯的。”

“你还好么?”白相言一边掏电话叫车,一边担心地瞟着池错。

池错摇摇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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