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睦打开带来的药箱,取出他的针包,看动作?已然十分娴熟,然取出针消毒罢,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萧煜时,他却是维持着举着手臂的动作?,像是在犹豫什么。
然很快,他耳畔便响起那道冷沉的嗓音,“在迟疑什么?还不落针!”
“陛下?,可?……”赵睦紧蹙着眉头,“微臣先前也说过了?,这针并不宜施得太频繁……短短五日,陛下?这已是第三回 了?……”
萧煜闻言眸光黯了?黯,赵睦在迟疑什么,他明白,可?他亦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朕心里?清楚,你只管施针便是。”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少顷,他蓦然口?中喃喃,就像是自言自语,“朕不能疯,若是朕彻底疯了?,便保护不了?他们了?……”
听?得此言,赵睦长?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将手中的针落了?下?去。
萧煜盯着帐顶,想起适才?苏织儿问的话,面露怅惘。
白日范奕有句话说得或许不错,人不能有软肋,因为一旦有了?软肋,既能舍得下?所?有,也能豁得出去一切。
京城,珍馐阁。
二楼临窗的角落里?,许岸之对着窗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乎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也不知喝了?多久,一人蓦然在他身侧的空椅上坐下?。
“世子独自在此喝闷酒,不觉无?趣吗?”
许岸之冷冷瞥了?那人一眼,是个身材低矮的男人,家仆打扮,正对着他谄笑着,“我当不认识你吧。”
那人闻言笑意更深,“世子是不认得草民,但草民认得您啊,且心下?还在为您叫屈呢。”
听?得“叫屈”二字,许岸之复又抬眼看去,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家仆在四下?望了?一眼,正是午后,楼中人并不多,二楼尤其空荡,他见状这才?大着胆子道:“京中谁人不知,如今受宠的云妃娘娘曾是您的未婚妻,可?惜被陛下?横刀夺爱,那时所?有人都同情于?您。不过那都是先前的事儿了?,现在,陛下?和云妃娘娘早在沥宁就结为夫妻的事已然在京中传遍了?,他们是比翼齐飞,缠缠绵绵,只可?怜世子你的一厢情愿就此成了?全京城的笑话!受了?这般瞒骗和侮辱,难道世子你就甘心吗!”
许岸之凝视了?眼前这个突然找上来的家仆许久,骤然冷笑一声,只这声笑像极了?在嘲讽自己,“我不甘心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报仇不成!”
“有何不可?呀……”那家仆说着凑近了?几分,压低声儿,神色意味深长?,“只消世子想,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听?得此言,许岸之双眸眯了?眯,“你想做什么?”
“唉,不是草民想做什么。”那家仆摇了?摇头,“而是草民想问问世子,可?有意愿同我家主子合作??”
第86章 周晬
转眼至八月末, 已是秋高气爽,惠风和畅。
绥儿满周岁了。
太皇太后依先前所言,请了不少命妇及宫中妃嫔一道, 大张旗鼓为绥儿准备了周晬宴。
当日晨起后, 苏织儿便为绥儿洗浴换了新衣,抱着他往朝阳殿而去。
那些命妇和妃嫔大多是头一回见?着绥儿, 看着他那与萧煜有?五六分像的眉眼, 纵然先头有?质疑的,眼下也是说不出话来, 生得这么像,怎可能不是亲生父子呢。
苏织儿抱着绥儿坐着,听尽了阿谀奉承, 还?收了不少贺礼,多是些长命锁,银镯子一类寓意吉祥,给孩子添寿添福的。
这些礼自是不能不收, 但收下贺礼的苏织儿也不忘回礼,胡姑姑说宫里向来有?这种规矩,会给参宴的宾客送些小物件,倒不需太贵重, 毕竟孩子能健健康康养到周岁也不容易,就是收下跟着沾沾福气的。
苏织儿便亲手缝了几?十个绣着福禄纹的小香囊,里头塞了些提神醒脑的香料,当做回礼送了。
宾客们围着绥儿叽叽喳喳说了好些话,便听内侍通传声响起, 太皇太后来了。
众人忙上前行礼相迎,太皇太后笑容满面, 看着心情极好,抬手命众宾客平身?后,笑盈盈地去抱苏织儿怀中的绥儿,欢喜地逗弄他。
苏织儿隔三差五地就会带着绥儿去太皇太后那厢,故而绥儿已然对这位皇曾祖母十分熟悉,不消太皇太后怎么逗他,他就露出两?颗门牙,咯咯笑起来。
太皇太后虽已年迈体力不济,但舍不得放下绥儿,甚至抱着他入了宴,亲自喂他吃饭。
宴后闲坐消食片刻,她眼神示意刘嬷嬷,刘嬷嬷会意出去吩咐,很?快便有?几?个小太监拿着不少东西进来。
只见?那几?人先将偌大的软毯铺在殿中央,旋即在上头搁了不少五花八门的物件。
殿内宾客见?状都明白?,这是要抓周了。
这周晬宴抓周本就是必不可少的习俗,有?时倒也不一定寓意着什?么,只不过是在这般欢喜的日子里讨个趣儿。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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