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冷笑一声,“怎么,是来看我笑话的?”
坐在那厢的不是旁人,正是他那先头被诬陷巫蛊,惨遭流放,还瘸了一条腿的六皇弟萧煜。
此?时的萧煜薄唇微抿,笑意清浅,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哪还有半分当初在京郊马场对他唯命是从,低眉顺耳的模样,“是啊,当初害我的人如今沦落至此?,我若不来亲眼瞧瞧,岂不可惜了?”
听得此?言,萧熠的眼神骤然冷下去,掺杂着几分欲将其焚烧殆尽的怨毒,“我变成如今这般,是你害的?御花园之事,是你所为!”
萧煜唇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
能?猜到是他所为,他到底还不算太蠢,可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三皇兄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才从沥宁回?来的废人,哪有本事在宫宴上?堂而皇之给你下药,还特意安排了一个?小太监。难道不是三皇兄平日结怨太多,才会有那么多人趁着宫宴急着对你下手吗?”
他萧煜至多不过是在背后推波助澜,只不过他没想到萧熠这些年作恶太多,最终自食其果,才让他在寒食宫宴上?看了这么一出精彩的好戏。
看着萧煜讥讽的眼神,萧熠只觉万分刺眼,他乃中宫嫡出,何时轮到这个?贵人所生的贱种来嘲笑他。
萧熠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少顷,或是自觉这般容易被激显得太不体?面,平复了些许心?绪,勾唇笑了笑,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小六,你太小看我了,你觉得我真就这样完了吗?你施行?巫蛊都能?自流放地回?来,我如今这般,仍多的是翻身的机会。父亲太疼爱我了,不然这么多罪名加身,他不会仍对我留了情面,待过几年此?事平息,定还会允我回?京,继续做我的太子。”
言至此?,他用一双锐利地眼眸紧盯着萧煜,咬牙切齿道:“小六,莫要得意得太早,我迟早会回?来的,到时我定教你后悔难当,生不如死!”
看着这位曾经的太子殿下即使落得这般境地,仍是一副稳操胜券,自信不疑的样子,萧煜沉默片刻,未再多说,只看向圆桌上?的那个?茶壶,转而道:“三皇兄可能?不知,我这人睚眦必报,向来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方才那水喝下去,三皇兄就没觉出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萧熠闻言亦看了那茶壶一眼,面色惨白,惊恐万状,“你……你给我下了什么?小六,你敢杀我!”
“三皇兄误会了。”萧煜仍是含笑风轻云淡的样子,“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比起活着受折磨,死反是最痛快的事。倒也没什么,我不过是将三皇兄从前下在我身上?的毒奉还给你罢了。我这几年承受过的滋味,三皇兄不如也亲身尝尝,然后就像你从前期盼我变成的那样,一点一点丧失理智,变成一个?疯子吧。”
萧熠眼看着端坐那厢的人表面笑意温润,可这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他那若长夜般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渗人的寒芒,教人脊背生凉,不寒而栗。
“你骗我,你骗不了我!” 萧熠摇着脑袋,似是想揭穿萧煜用来恐吓他的谎言,也像是在提醒自己,“这药根本不会使人变疯,我当初压根就是上?了当,那人说,只消一年,吃了药的人就会彻底失去理智,且此?药没有解药,可你如今不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神志清明?地同我说话吗!”
当初在京郊马场见到萧煜时,他也很奇怪,为何他仍安然无恙,似乎并未成为一个?疯子,但后来他便想通了,大抵是他教那卖药之人给骗了。
但如今,这贱种居然还想反过来骗他,真当他傻吗。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是吗?”萧煜剑眉挑眉,“三皇兄怎可如此?武断,指不定我只是个?例呢,谁也不能?保证除我以?外的人吃了不会变疯。更何况我在杯盏中下的毒剂量可不小,指不定不消一年,我便会听到处在绀北封地的岐王因?难以?忍受自己如今落魄的处境而发疯的传闻呢……”
“你!”萧熠再也无法忍耐,一怒之下猛然扑上?前欲对萧煜动手。
然他的手还未触及他这位六皇弟分毫,就惊愕地发现他毫无阻碍地自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旋即快他一步,反扼住他的脖颈,将他一把提至半空。
萧熠拼命挣扎着,因?着不能?呼吸整张脸很快便涨得通红,他低眸看向萧煜稳稳站立的双腿,方才如梦苏醒,“你的腿……原来你是装的,你一直都是装的!”
“是呀,若是不装得像一些,如何能?骗得过你呢。”萧煜一把将萧熠甩至桌边,旋即低身看着他,“不管你信不信,昔日我并无丝毫夺位的念头,但如今不同了,三皇兄既得这么怕我抢走,那我定是得让你亲眼看着我夺走你想要的东西?,才足以?解恨,不是吗?”
萧熠捂着脖颈,抬眼看向蹲在他身前之人,这么多年,他头一次因?着这个?凡事压他一头,令他无比妒恨的弟弟而感受到了恐惧。
萧熠看着萧煜略微猩红的眼眸,一双手止不住地开始发颤,那药没令他这个?六皇弟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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