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长公主为何决心与本官和离?”
闻声刘理一愣,心中着实犯了难。
沉默半晌,刘理又抬起眼角瞄了一眼方才说这话的萧逸鸿的面色。
萧逸鸿此时正死死盯着他,面上慢慢爬上些许不耐,不过倒也没有急着催他,似是等待他好好思索之后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属下不敢妄自揣度。”
刘理也不知道萧逸鸿今日到底是怎的突然提起这茬,现在他趁着萧逸鸿沉默之际,脑中飞速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答话,才不至于去刺主子的痛处。
忽然萧逸鸿面色沉了半分,声音严厉且阴沉:“说。”
刘理欲开口又顿了顿,桩桩件件虽说都记忆犹新,但确实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那一瞬他脑中闪过最近的那桩——年初生辰宴。
萧大人是一月初五生辰,年年都是长公主亲自张罗。
去年年末的时候萧逸鸿为了陇州灾情外出三月余,生辰宴上的所有用度都是长公主一人忙前忙后,足足半年之久。
上至菜单的敲定,下至玉箸的颜色,她都一一过目,每处的细枝末节她都未放过,也不知为此,已经熬了多少个日夜,萧大人却从未说过一句体贴的话。
生辰宴当日,长公主特意为驸马请来的皇城最出名的戏班子,还亲自为驸马写了长达十万字的故事,为的就是给萧逸鸿编排这一出贺寿的戏文。
宴会过半,那时台上正上演着萧将军大败北国进犯,扮演萧将军的武生手握一杆长达八尺、重达二十斤的红缨枪,他不仅耍得一手精湛的枪法,并且步伐稳健,招数灵活多变,火红的枪穗一阵不规律晃动,淋漓尽致展现了角色的气度不凡。
忽而,台下一阵惊呼,只见那个方才还在台上耍着红缨枪的武生,一个箭步腾空而起,举着那杆红枪,直直地怼着萧逸鸿胸口的方向刺了过来!
长公主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当红缨枪下一刻便要抵到萧逸鸿胸口之际,她转身挡在了萧逸鸿的身前。
霎时,殷红染透长公主身着的素色锦缎长裙,仿佛一朵盛开在幽冥的彼岸花。
这已是长公主第二次救了萧大人性命,就算是铁打的心也该有所撼动,但那之后萧大人的做法让刘理看了都觉心寒。
当天萧大人都未等到御医到达,就将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的宁星玥交给了翠竹之后,便径直出了府。
且那日后萧大人连续月余都未归府,连他这个的贴身侍卫都不知他去了哪里,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长公主醒来的当天,萧大人才再次在府中现身。
萧大人失联期间,府中已是流言四起,有的说萧大人是真真对长公主无情,长公主为了救他丢了半条命,他竟是一次都未去探望,这一走就是一月,也不知是否在别院藏娇。
刘理也是几经劝说,萧大人方才起身去长乐苑,谁知到了门口就传来长公主呵斥表小姐的声音。
萧大人见到长公主之后不仅没有关心和安慰,最后冷言冷语间满是嘲讽。
哎。
刘理也不知这位大人对此到底是如何思量。
抬头正好对上萧逸鸿怔怔锁定他的目光,心中咯噔一下。
萧逸鸿少有的耐着性子等着别人答话。
刘理思忖片刻,缓缓开口,“萧大人成婚后公务繁忙,常年在外,或者公主更想大人陪伴?”
话音落,刘理又偷偷看了一眼萧逸鸿,隐约间见他好似点了下头,神色也没有先前那般冰冷骇人。
看来大人对他的回答是满意的。
刘理终是长舒一口气。
俄尔,萧逸鸿开口,声音淡淡,“去,准备些女子喜欢的小玩意儿。”
刚刚才缓过气的刘理,此时心又高高悬起。
刘理领命后出了书房,此时他耷拉着脑袋,只得买点好吃好喝的去后院求助经验丰富的嬷嬷们。
宁星玥前十年为了萧逸鸿一直安于后宅,现在京城好多玩物都是她闻所未闻的,每到一处让她开心又惊奇。
这一连多日她都拉着平阳郡主一起,逛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胭脂铺子、绸缎铺子、珠宝铺子,就连乐坊她都一个不落。
时值正午,现在已是临近春末,烈日渐渐开始晃眼,两人也是逛得有些乏,恰巧路过拈春,想起前些日被打断的酒局,今日正好续上。
还是老位置。
刚刚坐下,邱素心有气无力,伸出一只手撑着脑袋。
“长公主,这几日下来,你心情可有好些?”
看得出来邱素心连续多日陪着宁星玥朝歌夜弦,小脸木色,有些吃不消了。
宁星玥瞧出了她的小心思,掩笑问道:“素心你这就没劲了吗?”
邱素心似乎知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白皙的小脸一红,“这不是怕耽误你正事吗?”
宁星玥轻轻睇了邱素心一眼,娇嗔道:“本宫一个和离了的闲散公主,能有什么正事?”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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