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便解释了一句:“明先生,听令千金一句话,胜读圣贤书呢!”
明承康的脸色铁青,脸颊上的肌肉不能自控地抽搐。
半晌,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赵雪娴怒喝:
“……雪娴!过来道歉!”
赵雪娴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舅舅!这小贱人算哪门子的明家人!她本身就没有家教!而且,她撺掇外人打碎了你一百多万的青花瓶!你都没有让他们赔!为什么要我道歉!我没有错!”
“讹上我,你是第一个,可以。”
那个一直倚靠着架子看戏的男人再度开口。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他慢悠悠地从西装内袋里摸出支票本和钢笔,大笔一挥,然后撕下支票,塞进明承康的衣领里。
明承康思绪还停在落款人“暮沉”上,一时没回过神来。
黎北庭又笑了起来,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阿沉,我还说你跑哪里去了,原来你先进来,是要故意跟人家小姑娘摔花瓶玩呀?”
话音落下,整个宴会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能被黎北庭这样称呼的,只有暮家那位。
暮沉。
暮家,四九城名门四大家之首,势力之大并不是简单的“豪门”二字能形容的。
每年都在变换的各种财富排行榜,唯有榜首的暮家十几年,稳如泰山,巍然不动!
各行各业的金字塔顶端都能看到暮家的影子。
而这位暮三爷,更是身负盛名。
面冷心狠,手段雷霆。
就算在暮家里,也没谁敢对他不敬。
这样的人物,竟然来了深城,出现在明家!
明承康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到底是谁,脸色缓缓从青转黑。
心里恨不得将那蠢货外甥女给扔出门!
暮三爷是会受撺掇的人么?
敢冤枉到暮三爷的头上,她怎么不上天!
周围所有人不约而同,对这位暮三爷露出敬畏的神色。
这一刻,赵雪娴也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个弥天大祸,惨白着脸,哀求地看着明承康。
“舅舅……”
为什么这种人人敬畏的男人会出现在明家?
还帮着那个小贱人说话!
明承康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急急地将夹在衣领的支票拿出来,双手捧起,躬着身子,摆出最谦卑的模样。
“暮三爷,请您把支票收回去,真的很抱歉,整件事都怪我这外甥女胡作非为,怪我没教育好她!太对不起了……赵雪娴!还不道歉!”
赵雪娴绞紧裙摆,无措地站在那,半晌,才对着那位暮三爷结结巴巴地开口:
“对、对不起……”
男人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然后?”
赵雪娴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要让她向江以宁道歉的意。
纵然心里千不甘万不愿,也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遭。
憋红了一张脸,冲江以宁小声道:“对、对不起,我不该骂人推人……”
江以宁垂着眸子,没有表示。
“声音太小。”男人淡声开口,带着不可违逆的气势。
赵雪娴有些憋不住,泪水像断线珍珠似的。
可是,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
整个宴会厅安安静静的,仿佛都在等着她的道歉似的。
“对不起!”
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一句道歉,赵雪娴再也憋不住,捂住脸跑出了宴会厅。
明承康看了看暮沉,又看了看江以宁,心中涌出莫名的怪异感。
“暮三爷,这支票……”
迟疑着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旁边的黎北庭突然开口:
“明先生,不知道你家在办宴会,突然过来打扰了,我把邀请函送到就走。”
一听他要走,明承康哪里顾得上其他,连忙陪着笑贴了过去。
“不打扰不打扰,反而是我们明家,让你看到那种事情,真的很抱歉……黎二少,先到书房坐下喝杯水酒,休息一下吧?”
黎北庭没有拒绝,似笑非笑地看了好友一眼。
明承康又交待了妻女好好招呼客人,这才乐呵呵领着黎北庭上了二楼。
原想把暮沉也一起带走,然而对方连个眼神也不给,只好随他了。
随后,宴会继续进行,只是气氛淡了许多。
没有人再对江以宁说三道四,当然,也没有人敢靠近她半分。
女孩成了透明人般的存在。
江以宁朝那个让人无法忽视的男人的方向看了眼。
……他也在看着她。
于情于理,她也该向帮过她的人,说一声谢谢。
想了想,她朝那个的男人走了过去。
暮沉垂眸,看着女孩慢慢靠近,最终在他面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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