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休息将近一周才能完全好,现在更是连走路都成问题。
床头柜上的托盘,里面的早餐已经冰冷凝固,温沉惠拿起摆在其中的橘子,才下定决心般,转过床尾,走到另一边。
一瞬间,他倒宁愿林松潜是睡着的。
只见他出神地盯着窗外,双手抱着一本棕皮相册。温沉惠眉心一跳,看着那相册皮面上被抓出的深刻指痕,内面的肉色皮质被蛮横地撕扯翻卷,紧绷出破裂的纤维。
脑中的撕裂声让温沉惠连忙垂眼,碾了碾嘴唇,尝试着坐在床沿,早饭不吃,你不饿吗?
要不要、我剥个橘子给你
他低头用指甲划开橘子皮,浓郁的酸味泛着苦涩,皮开肉绽的破裂声在安静的房间里颤抖。
像平常那样就好,没什么难的。
你不说话,什么也改变不了。他拉开白色的经络,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既然都愿意来了,那就和小姨好好相处,不是挺好的吗。
像个友好、距离又恰到好处的熟人,小心翼翼地不去提陆泉,小姨她真的很担心你。
冰凉的橘子在手掌逐渐变温,指甲里浸染的汁液黏腻地干结,雨声催眠般越来越清晰放大,在耳蜗里轰轰作响。
意识到他不会开口,温沉惠准备放下橘子就走。
沉默的林松潜却忽然轻笑一声,原来是这样。
成功让温沉惠停下脚步,转头回视,他的目光依然望着窗外。
以前我总觉得你虚伪,原来是我错了。他的声音干涸而轻微,你总会说,小姨担心你,妈妈担心你,郑管家担心你。
其实你一直很诚实。
听出他的讽刺,温沉惠扭过脸,沉进昏暗,耳背阻挡住窗外的微光,闷声回道: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
正相反,林松潜憔悴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笑意,我的心情从来没这么好过。
也从没这样清明过。他的手指温柔地顺着相册上的抓痕,好似在抚摸爱宠。
你还记得,陆泉讲过的马戏团孤儿的故事吗?
他忽然轻柔地提起陆泉,让温沉惠呼吸一乱,下意识想摇头。在林松潜面前否认自己对陆泉的在意几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但这次他忍住了。
轻易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她从来是那么聪明。
团长为了经营马戏团,因此需要捡小孩。我们需要继承家业,因此被生下来。
那你的小姨,又是为什么突然才需要我呢。
他猛然耸动肩膀笑得不能自已,脸埋进破烂的相册,总不能是出名后,才空虚寂寞了吧!哈哈哈!
温沉惠盯着他失常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那天声嘶力竭的林松潜更可怕,还是现在的他更可怕。脚背上突然的湿意,才让他发现,手指不知何时扣进橘子的果肉里,流出的汁液穿过拖鞋,染黄了袜子。
猛烈刺鼻的酸味,顿时在这阴冷潮湿的房间里四散。
林松潜的笑声又忽然断裂,房间顿时安静,水滴声清晰可闻,一滴一滴,是这凝固的空间中唯一运动的时间。
很快,他疲惫地歪在枕头上,我来这里,只是因为那里的记忆实在太多了。多到他发疯,多到他崩溃。
刚刚的照片闪现脑海,让这句平淡的解释猛地点燃温沉惠蛮横的嫉妒,手指紧扣,果汁飞溅到裤腿上、地板上。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才--!
被他戳穿了虚假的关心,温沉惠索性不再装下去了,拎着破烂的橘子转身就走。
门咚的一声关上,客房又恢复了安静。
林松潜转动空无一物的眼珠看着那一小滩果汁,很快又失去了兴趣。
他从没想过离开,他始终是图兰的主人,现在是,将来更是。只要坐拥财富权力,一切都会再次回到他的手中。他想要的东西、他想要的一切手中的相册被他紧紧抓着,再次发出一声刺耳的崩裂声。
医院里,徐停云正小口喝着陆泉买的速溶玉米汤。据她所说,这是她最近喝遍便利店找到的宝贝。
浓郁的热汤,甜咸正好,他也很喜欢,正好祛除潮湿雨天的阴冷。周日一整天,她都在外面看房子,大概是有了之前的对比,这次她很快就定下了租房两室一厅,独立卫浴。
这张铁艺单人床不错,还可以折叠。
此时,她正坐在床边,靠着床头柜浏览二手网站,兴致勃勃地挑选着家具。背后放着一个透明的塑料罐子,在十元店顺手买的,现在里面堆叠着徐停云五颜六色的精巧折纸。
这个沙发也好看,就是太贵了。
徐停云,你说我们要不要买电视啊?
有便宜的吗?他放下纸杯,歪身过去看她的手机页面,两人几乎头靠着头。
正在找。
这是她第一次租房,热情高涨得脸上一直带着笑意。等确定了家具,还要找搬家公司。
而帮忙整理打扫的人,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免费人选。
依然觉得温沉惠莫名其妙的朋友别着急,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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